陈淮之叹气,他倒也不是特别排斥,只是习惯了日常宽松的衣服,突然要试这种风格,一时间有点不适应。
余光见沈清嘉纠结,他现在一眼就能看穿她的小九九:“别换了,穿这个裙子挺好。”
沈清嘉抬头,眼睛里似有期待。
“正好能衬托我。”
沈清嘉:“……”
她就知道陈淮之不会憋什么好屁!他是仗着起床气在公报私仇吗?是的吧。亏她还在这想着怎么给他挣面,结果这人一下就推开她了。哼,那她就不去了,什么百日誓师还要她亲自去啊!
-
最后还是一起上了车。
学校管理严格,无关外来人员一律不许入校,除了今天这种特殊的日子,家长涌入,闲来无事互相攀谈,人满为患。
隔开几米,沈清嘉坐在一班后面的家属区域。
周岁之前开过玩笑,说她是个社交悍匪。可实际上她在人际上一直不怎么主动,很慢热,尤其在一个陌生嘈杂的环境里,更想做一个默默无闻不会被注意到的对象。
沈清嘉叹了口气,伸长脖子想去找陈淮之,转头便有人叫住了她。
几个穿着晚礼服的女生上前,围成一圈,其中一个人问:“妹妹你好呀,你是来给你家姐姐加油的吗?”
沈清嘉见对方态度很好,稍稍放下戒备:“不是。是我哥哥。”
女生一顿:“你哥哥是谁呀?”
“陈淮之。”
女生明显愣住了,从来没听说过陈淮之还有妹妹。
本还想多问几句,音响宣布百日誓师马上开始,女生和沈清嘉道谢,便提着裙摆匆匆回到座位,独留沈清嘉在原地苦恼。
有时候她真的会产生错觉,误以为她和陈淮之真的是亲兄妹,不然为什么陌生人总能在茫茫人海逮住她问。
仪式开始。沈清嘉站起跟着唱完国歌后,坐下盯着前面乌压压的脑袋出神,过了会儿戳了戳何温妤:“阿姨,怎么不见哥哥啊?”
何温妤从相机里抬起头,笑着说:“一会儿就能见到了,我记得淮之说他要以学生代表发言。”
突然间掌声雷动,陈淮之拿着发言稿,在一片喝彩中走上主席台。休闲装被换掉,黑色西裤包裹着的长腿站得笔直,一眼望过去毫不违和,既有迸发而出的少年气,也有向成熟过渡的沉稳。
帅得有点太瞩目,今天不查手机,台下靠得近的女生们疯狂抓拍,丝毫不怕本人介意。
沈清嘉压根没听陈淮之说了什么,一时间也看呆了,只觉得台上的人闪闪发光,像夜空中会发光的星星,噢不,是太阳。
沈清嘉听到别人在夸他,莫名像自己也被表扬一样挺直腰板,偷偷翘起嘴角。
果然啦,太阳就是最耀眼的存在。
-
活动进行到一半,陈淮之完成了自己该干的事,忽视掉一路上此消彼长的起哄,径直走来,在她旁边坐下。
感觉到有人靠近,沈清嘉偏头,愣了一下:“你不用和班里的同学待一起吗?”
陈淮之朝前伸着腿,懒懒散散,完全没了刚在台上的庄重:“不用管,一会儿就直接要过那个拱门。你看现在有多少人在听领导讲话。”
“倒是你,这会儿天气又不热,怎么脸那么红?”
离得近了,沈清嘉才发现原来陈淮之没打领带,白衬最顶上的扣子解开了,好好的正装硬是给他穿出了潇洒不羁的感觉。
但不得不说,这样比传统板正的穿法更有韵味。
沈清嘉哑然,滚了滚喉咙问:“你要看阿姨刚才拍的照片吗?”
这话题转得生硬,陈淮之没和她深究,笑着反问:“不是你在拍吗?”
他在台上看得一清二楚,有个小朋友特别努力,站到板凳上伸长手,被人挡了还愤怒地甩着辫子。
沈清嘉哦了一声,摸了摸微烫的脸颊:“那就当是我拍的吧,你真的不看看吗?你不怕拍丑啦?这可是你的人生照片。”
才活了几年啊就扯到人生了。陈淮之笑着拒绝。
大概是画画带来的能力,沈清嘉审美很好,拍出来的照片构图一绝,他看了也甘拜下风。虽然出门前闹了点不愉快,但他相信小朋友不会在正经事上斤斤计较。
领导终于结束滔滔不绝的讲话,各班开始自由组织活动。跑道一头立着临时搭建的红色拱门,上面印着“金榜题名”四个大字。
陈淮之不太在意这点形式,反倒是沈清嘉看得很重,说这么好的寓意怎么可以不要,拉着他一起过去。
陈淮之在的班离得比较远,到拱门前已经排起长队。
队伍挪得缓慢,沈清嘉觉得无聊,有点后悔来那么早,于是和周围老师聊起来。老师们和蔼亲人,逗她问这么小就走这个门啦,沈清嘉振振有词:“我可以提前演练嘛。”
这话给陈淮之听乐了,也忍不住跟着老师们笑出声。
下一秒,陈淮之看向操场入口,嘴角笑意僵住。
队伍终于往前挪了一点,沈清嘉挥手和老师们说再见,然后扯着陈淮之的袖口:“走呀走呀,不然一会儿可能会有人插队。”
然而没有拉动,沈清嘉意识到不对劲,顺着陈淮之的视线。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近,凝视他们。
“淮之,好久不见。”
“不认识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