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闻汀听到,易兰同意自己同她一起去西北拍戏的时候,很开心,两人在家准备了一天,江闻汀用最通俗易懂的言语给她科普了一下演艺圈里的事情。
易兰学东西快,在江闻汀解释了一遍所谓剧组拍摄就是把话本子里的故事呈现出来之后,心里的底气就更足了,她向她询问了一下《美人骨》的大概剧情,两人第三天去见了周景。
江闻汀给易兰搭了一身黑,山本风阔腿裤配道袍款式的衬衫,衣服上是刺绣图案,流苏系带掐着腰身,加上她整个人自带清冷气质,这么一套穿下来,慵懒随意中透着点酷飒感。
江闻汀还刻意将对方的黑长直烫卷了一些,这样从里到外,更加符合狼人气质。
周景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人都震住了。
江闻汀介绍:“周老师好,这是我朋友易兰,我带她过来,跟您碰个面。”
周景放佛没听到,一双狐狸眼在她身上扫来扫去,最后还是不确信地问:“这就是你女朋友易兰?”
江闻汀:……
她无奈解释:“不是女朋友,周老师。”
周景直接忽略,感叹:“这跟拿着水枪的那个人,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吧!”
江闻汀:。。。
易兰见眼前这女人一直看自己,忍不住皱眉,凛冽的眸子里染上几分察觉不到的愠怒,简直跟生气时的小狼一模一样。
周景乐了,她说:“像,太像了,就你了!”
江闻汀闻言,激动从心底溢出:“真的吗,周老师?”
周景点头:“嗯,先前沈总说,我还以为她在开玩笑,今天见到本人,我是真的体会到她所谓的符合了。”
她看眼易兰,又看眼江闻汀,犹豫了下,问:“身体上,能坚持下来吧?”
江闻汀还没有说话,眼前的女人却先她一步开口:“可以。”
她声音冷如清泉,语气中透着不容忽视的坚定,长年来征战沙场的气场在此时表现出来,饶是像周景这样见多识广的大导演,也被深深折服住。
几人就着《美人骨》的角色简单聊了下,定好接下来的事宜后,已经到了吃饭的点,周景盛情邀请两人一起用午餐,江闻汀担心易兰身体撑不住拒绝了,到地下车库后她给沈京澜打电话,说她们通过了狼少女的角色。
沈京澜淡淡“嗯”一声,这一切似乎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内,她说:“我预约了云一的霍主任,你什么时候有空,带易兰过去检查一下。”
“霍主任?”江闻汀闻言惊了下,问:“是霍寂霍主任吗?”
沈京澜:“嗯。”
江闻汀最近翻资料翻得多,她知道云一的霍寂在国际上都十分有名,挂她号的人每日上千人,可名额只有几十个,她还想着最近托人打听一下这个医生,没想到沈京澜先她一步做了这些。
“谢谢你,澜姐。”江闻汀真诚道谢。
沈京澜听出了对方声音里的感激,淡声解释:“我们是高中同学,上学时关系还不错,也就打个招呼的事,你不必有心里压力。”
江闻汀鼻音“嗯”了下,眼眶里涌出几分温热,如今的她,在这个世界上,也有了可以真正依靠的朋友,虽然这份关系里,有绝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北野,但她还是觉得心暖。
沈京澜不知道说什么,电话被北野接上:“江江,那我们什么时候带易兰看医生啊?”
江闻汀吸了下鼻子,问:“明天可以吗?”
“可以啊,我让京澜跟她同学说,”北野说完,又问,“对了江江,你们晚上有安排吗?我俩过来蹭饭。”
江闻汀说没有,北野报了一堆菜名,全是自己爱吃的,两人闲扯了几句,挂断电话后,江闻汀激动的情绪似乎再也掩饰不住,她侧身,猛一下将身边人拥抱入怀,下巴搭她左侧肩膀,浓重的鼻音诉说着心里的喜悦。
“易兰,澜姐约到了云一的霍医生,明天我们带你去看好不好?”
她的一颗心脏因为情绪激动而砰砰直跳,汹涌且澎湃,似乎这样还不够,又将人抱紧些:“云一的霍寂医生很有名,让她给易兰检查一下,先天性心脏病不是什么绝症,肯定能治好的!”
被束缚在怀里的人身形纤细,单薄的肩膀承受着她话语里的重量,眼泪,就那么控制不住滚下来。
易兰没有说话,也没有给予对方任何肢体上的回应,只是默默感受着,感受着这份关怀与在乎,心里迷迷糊糊地想,如果上一世的江闻汀,也能这么在乎她的死活,就好了。
或许,她也是在乎的吧,不然到最后,也不会毫不犹豫地用自己的肉身去挡住那些箭。
可是,真的好痛,看到那些箭插在她心口的那一瞬间,好痛;看着自己的爱人鲜血喷涌,倒在她怀里的那一瞬间,好痛。
江闻汀,她是多么残忍的一个人,她把那些承受不住的痛,全都留给她,自己却一死了之,现如今,又用这样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在乎捆绑她,束缚她,让她连复仇都这么充满负罪感。
她易兰,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就活该被她这样一世又一世的耍弄吗?
“江闻汀,”被拥揽入怀的人开始挣扎,声音里是咬碎了牙也要极力克制的平静,“放开我。”
江闻汀把人松开后,快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那双桃花眸里缀满了星星,她说:“易兰,我好开心!”
好开心好开心,开心在这个世界上,有真心关心她的朋友,开心眼前这个认识不到一个月的易兰,正在悄无声息地填充着她心里的空缺,让她苍白的人生,有了隐隐的羁绊,让她活得像个人。
“咳咳咳~”
一声轻咳,打乱了两个人的情绪,江闻汀回头,见周景一袭修身长裙,双臂环抱站在柱子旁。
她尴尬笑:“周老师。”
周景嘴角勾着弧度,梨涡缀唇边,一双狐狸眼似笑非笑地看着江闻汀:“汀宝,不厚道哈!”
江闻汀脚趾抠地:“周老师,我……”
“嘘,”周景食指竖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刻意压低的嗓音将调侃拉到极致:“不用解释汀宝,周老师懂,周老师都懂!”
江闻汀脸颊两侧爬上一层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