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茅房,江寒烟开始“肚子疼”了起来。
只见她弓起腰,面色痛苦的捂住下腹,语调虚浮。
“二位,我方才可能是误喝了桃花茶,难受的很。实在是不能陪着你们这么走了,茅房就在那,我先行一步。”
不管江寒烟从前怎样,但好歹也算是个名义上的郡主,江国公在拍她们值守的时候,也下过死命令。若是真出什么岔子,她们几个谁也担当不起这个责任。
一进茅房,江寒烟就立马直起了腰,戴上了一早准备好的人皮面具,脱下外衣,顺着院墙丢了出去。演技大爆发,停了一会后,不疾不徐的走了出去。
在外面等了一会的两人,见有人出来,赶忙迎了上去。走进一看才发现是大小姐。便赶忙行礼问安。
两人中较为瘦小的一个女孩子刚要开口,身旁高个子女孩便赶忙将她拦下护在了身后,抢先开口。
“大小姐,不知您方才是否看到二小姐在里面。”
江寒烟看着眼前态度一百八十度大反转的两人。再一次认清了“自己”在这府里的地位。既无奈又同情,不过,她们很怕江逢,这倒是一个不错的点。
想到这,江寒烟的表情变得微妙起来。但碍于眼下情况,并没有表现的明显。江逢的声音是比江寒烟稍粗一些,江寒烟虽做不到完美,但十分她也是能像上五分的。
“哦,她啊,还在里面呢,看着像是泻肚了。你们也不必在这看着了,她自己掀不出什么风浪来。”
“对了,去我房里挑个成色好的翡翠镯子,开宴的时候给她送过去。”
“莫要耽搁,这是可是父亲特意吩咐的。”
说完,江寒烟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临近府门,到了那两人的视野盲区。江寒烟这才三步一回头的向身后看看去。
首战告捷
“哎呦!”
江寒烟揉着脑袋,下意识便想落荒而逃。忽地又想起自己现在是“江逢”,又变得神气起来。
“你!...”
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便又咽了下去。
是思深
他的臂弯里夹着一件浅绿色的云缎外衣。
江寒烟的大脑再次陷入宕机状态,怎么!在他手里???
“姑娘,后面有人追你?”沈听肆说着赶忙上前,停在了一步开外的安全距离处。自己则将单膝跪在地下,将另一只手臂搭在江寒烟面前,好让她能借力站起来。
江寒烟的目光中隐隐露出不悦,她没有接沈听肆的话。此时的将军门门内是门厅若市的喧闹,而门庭处唯余几声清脆的咔哒声在门口回荡。
捡你回来,就是来克我的是吧,这节奏不对吧!江寒烟二话不说,朝着思深的臂弯打了过去。
是熟悉的味道,但人......
不对,这个味道绝对只有江寒烟才有。沈听肆眉头紧蹙,仔细观察着“江逢”,也看不出来有哪里不对劲。
江寒烟也没再理他,起身就要朝门外走。
沈听肆这才起身,连忙道歉。
“姑娘,抱歉。是在下没有看路,不小心撞到了你。”
半个身子踏出门外的江寒烟听了沈听肆这话,不免有些无语。姑娘,姑娘,见谁都是姑娘是吧,明明答应了自己那么久的事,结果好几天也没个人影,干狐狸精这行的都这么不讲信用的么。
一想到那日的琴声,江寒烟方才的不悦瞬间就飞到了九霄云外。姐姐我要忙事业去了,没空搭理你,自己玩吧。
“是去风云楼吗?”
沈听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与往日不同。听起来有些沙哑,像是哭过很久一般。
江寒烟脚步一顿。那一瞬间,她很想转过身去问问思深。
你这几天去哪了?
嗓子怎么哑了?
为什么不来找自己?
......
但她没有问,也没有回头。就这么继续向前走着,直到肩膀处传来那股熟悉的触感。
“寒烟,这几天发生了太多事,我没一时间办法和你全盘托出。但你相信我,早晚有一天我会悉数告知,你只需要再给我一点时间,一点就好。”
“还有,咱们约定好的风云楼计划,我没有忘,也不会忘。我已经帮你去打探好了,本想今晚回府的第一时间就去找你,但没想到在这就碰见你了。”
沈听肆的声音又轻又细,像是生怕吓到江寒烟一样。
“现在郡主姐姐能原谅我了吗?”
“不原谅我的话也没关系,要不要先回去听一听我查到的风云楼?”
江寒烟别开眼,没有吭声。只是把人皮面具撕了下来。还没来得及质问,就被不远处的马蹄声吸去了目光。
郎骑战马来
两人一前一后,靠后那人一身湖蓝色云纹锦衣,面容朗若清月。长睫下,一双澈如秋水般的双眸,自见到江寒烟后视线便不曾挪开半分。
裴云策,裴太傅的次子
裴闻洲
“江寒烟”入质前的儿时玩伴
再见明月,裴闻洲顿时心绪翻涌,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小烟长大了,她看起来变了很多,早已不是从前那个跟在自己身后的小丫头了。举手投足间袅袅娉婷,眼角眉梢也多了几分成熟女子都风韵。
......
“小烟,好久不见。”
一语终了,裴闻洲目光依旧缱绻的望着江寒烟。似是要看将这六年来她的所有艰辛全部看透。
他眉心浅皱,开口的声音似夹杂着初春的微风。
“你变了。”脱口而出的话在下一刻被掩在嘴边,裴闻洲略带苦涩的笑了一下。
“抱歉,我是说。长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