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只挂着一件薄薄的打底衫,女生还一直嘟囔着热,要把她的毛衣脱掉。
梁骐抓着她的手不让她动弹,“先热着。”
沈郗予眸子里含着生理性的眼泪,嘴唇亮晶晶的,“为……为什么?我肯定发烧了,我好热。”
梁骐不理会这个醉鬼的问题,贴上她泛红的耳垂,又舔又咬。
“你为什么舔我耳朵?”沈郗予被粘腻的感觉弄得不舒服,“好痒好痒啊。”
“那你亲回来?”梁骐没有起身,含含糊糊地说。
沈郗予闻言,果真一嘴咬上梁骐在她眼前的脖子,一下一下往喉结处啄。
“你这儿为什么一直动啊?”沈郗予拿手指戳戳他的喉结。
像是根本不在乎梁骐的回答,女生自顾自亲了上去。
……
梁骐好不容易把沈郗予带到楼上。
拿了毛巾仔仔细细给她擦脸。闹了一通之后沈郗予已经沉沉睡过去了。
温热的毛巾刚上脸的时候,她还皱着眉赶两下,发现赶不走之后,也没再管他,放下手闭上眼睛接着睡了。
梁骐把她脸上的碎发拨到一边,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端详沈郗予。
女生的手里还攥着梁骐的衣摆,看起来睡得不太踏实,眉头一直没有舒展开。
梁骐迟迟没有离开,他想拉开沈郗予的手,拉不开,也不用力,就这样虚虚笼罩着她的拳头。
他在床边坐了半夜,沈郗予穿的毛衣没有脱,或许是嫌热,晚上老是蹬被子,梁骐就伸手帮她一遍遍往里面掖,直到裹成一个结结实实的粽子,沈郗予想蹬也没有伸腿的余地,才渐渐安生下来。
沈郗予的拳头随着她陷入熟睡,也慢慢松了下来,梁骐就着台灯,光晕照亮他的半张脸,大手把头发往后一拢,他的额头非常饱满光洁,浓淡相宜的眉眼也完整露出来。
看到床边的闹钟的时针已经悠悠转到了两点,梁骐看了看脸埋在被子里沈郗予,她的肤色偏白,和自己深灰色的被子形成鲜明对比。
梁骐把台灯拉灭,自己摸黑下楼。
他站在外面阳台上,忍不住点燃一根烟,他讨厌这玩意儿,但今年种种压力大了,竟然偶尔也会抽上一根。
不禁想起自己去年刚到这个城市的时候,梁骐其实不喜欢这座潮湿的海边城市,东西放久了会有一种腐朽的潮木头味道。
但现在这座城在他眼里变了样,江城是他梦想的温床,是他初次的情不自禁,他在这里度过了一段无与伦比,在自己生命里从来没有过的时光。
可是这种日子能持续到什么时候,冬天的夜空会格外黑,这里许是空气不错,哪怕这样的日子,也有不少星星。
白色的烟散到空气中,转瞬即逝了。
明天会怎么样呢,没有人知道。
*
第二天沈郗予发现自己身上盖着灰色的被子,默默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脸。
她现在甚至都有点心无波澜了,甚至昨天晚上的每一个细节都完整地留在了她脑袋里,赖账都赖不掉。
她心里把所有人都埋冤了一遍。
那个老管干嘛不看好自己,让她喝度数那么高的酒。
陈宁周为什么没有跟着把她送回家。
梁骐……梁骐……
算了,反正送到头来还是怪自己就是了。
想再多都是心理安慰罢了。
就因为前天晚上那回事,她晾梁骐晾了一天,其实也不能算晾,她是真不知道能说什么,当时确实是有些情绪上头了,更别提还是在那样的情况下,梁骐是对她好,但她家里的事,特别是李古的事,不是梁骐能够插手的。
她知道梁骐肯定能够摆平,但他那样一个人,不应该为这些事情惹得一身腥,他就应该从容地跟数字和理想周旋。
逃避也不是办法,沈郗予想了又想,还是穿上摆在床边的拖鞋,小心翼翼下楼了。
已经下午一点了,梁骐早就醒了,他中午十二点的时候,还上来看了沈郗予一眼他以为女生是不好意思下去。
谁知道她姿势跟昨晚自己走的时候维持着的姿势一模一样。
“那个。”沈郗予一下来就看到梁骐戴着无框眼镜在做试卷,“你什么时候配的眼镜?”
“一直有点近视。”梁骐摘下眼镜,捏了捏自己被压得有些痛的鼻梁,他昨天晚上失眠了,大半夜起来把历年的江城理综试卷草草刷了一遍,终于囫囵有些睡意。今天早上起来后,就着昨天的题目接着做了。
“这两天用眼多就又戴上了。”
“哦。”沈郗予不知道眼下的境况她还能跟梁骐说什么。
“去洗漱吧,卫生间有给你备的牙刷和杯子,都是新的。”梁骐淡淡地说。
沈郗予听到他说是专门给自己备的,心里痒痒的又有一股酸胀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