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溪雪神色淡淡,这些天来心中的所有不对劲都有了解释。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是不是就不用证明……”
“本来就不用自证什么!”
叶清川的话再次被打断,他被江溪雪从地上拎了起来。
“几天不见,颓废成这样,真有你的。”江溪雪一边嫌弃他,一边帮他拍开长衫上粘着的杂草,理了理他的衣襟。
“我问你,你去他府上可答应他要助你科考的要求了?”
叶清川摇摇头。
“我再问你,你是不是考他才顺利考进京城参加会试的?”
叶清川再次摇头。
“我最后问你,你会试文章是他找人帮你写的吗?”
叶清川猛烈地摇头。
三连问,问得叶清川醍醐灌顶。
“这不就对了,你清清白白,何须想着自证什么?”
江溪雪锤了一下叶清川的胸口,语气总算轻松起来。
“他可没你光明磊落,该为自己清白担心的,另有其人。”
江溪雪说完,转身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崔密。
“老师,还请您帮帮我!”
……
.
那天送走崔密和江溪雪没多久,叶知儒便紧随其后地来了。真是可笑,前几天叶清川一直说要见叶知儒,一直没见着。偏偏今日崔密刚走,叶知儒便急匆匆地来了。
“方才崔密同你说什么了?”
果然,这一趟过来是因为崔密。
看来这府衙也布满了叶知儒的人,好在方才崔密来时,第一时间就是让守在旁边的那几个狱卒去了远处站着,应当是没能偷听到他们三人的谈话。
叶清川在心中偷笑,看着叶知儒在自己面前吹胡子瞪眼的样子,解气了不少。
“叶清川,你为何还与崔密有联系?!”
叶知儒上前抓住了叶清川的衣襟,那是刚刚江溪雪替自己搭理过的。
叶清川面色一暗,方才还含着笑的眼里瞬间冷漠一片。
“我本不欲动你的,可你为何这样不听话?”
不知为何,叶知儒竟然会因为崔密而失控成这样,叶清川有些惊讶。
“叶大人,您也是因为方知有而生气吗?”
即使叶清川心中有再多的愤怒与不甘,在叶知儒面前,他还是表现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他将你我计划举报,我不明白,为何您会在我与他之间,选择了与他合作。”
叶知儒眉头轻轻一拧,打量着他。
“除夕那夜,是我的诗夺了第一,您不是知道的吗?您难道真的想娶他母亲?您岳父那边,能同意吗?”
“啪──”
叶清川被叶知儒一个耳光甩开,他的脸瞬间肿了起来。手肘重重地磕在并不平整的地上,一阵一阵地疼,应该是流血了。
“什么时候,我的事也是你能过问的了?”
叶知儒踩上叶清川的肚子,脚上用了几分力气,地上的叶清川立马被疼得面目狰狞起来。
“现在、我在问你、崔密、和你说了、什么──?”
每一次断句,脚上的力气便加重几分,叶清川脖颈间的青筋爆出,在初春的季节里,额头被汗水布满,眼球里也尽是血丝。
“额──!”
叶知儒也不想他真的就这样死了,没踩一会儿便抬起了脚,在他腰间重重地踢了一脚。
“说!”
叶清川因为疼痛侧躺在地上,蜷缩着像一只死虾,眼睛紧闭着,手捂着腰不停地大喘气。
叶知儒没耐心,不想在这狱里多待,他抬脚又想踢,叶清川用尽全力在地上翻了一圈,躲了过去。
“我说……我、说……”
他气还没喘匀,趴在地上向叶知儒求饶。
再不求饶,他恐怕就要命丧于此了。
叶知儒收脚,居高临下地看着叶清川艰难地撑着手肘坐起来,靠在墙上。
“是我同乡,我同乡求他,让他想办法带她见我一眼的。”
叶清川咳了两声,用余光看了眼叶知儒,见面前的人神色不变,便继续说道:“崔密进来没说话,一直是我和我同乡……”
“你当我那样好骗?”
叶知儒打断他,不想叶清川情绪却激烈起来。
“谁说我骗你了!”
“崔密被我背叛,方才他进来的时候,看我的眼神里尽是鄙夷不屑,我能和他讲什么话?!”
叶知儒被他吼得一愣,随后便笑道:“想不到,你还有这样的骨气呢。”
叶知儒半蹲下来,捏住叶清川的下巴,看着他:“我以为,你会趴在地上让他救你呢。”
说罢,叶知儒像是丢垃圾一样甩开叶清川的脸。
他比来时要放松得多,背对着叶清川,道:“我和你的合作还在,我有把握,即使你错过殿试,也能入朝为官。”
“好好在这儿待着吧,有时间就去想想你那不知所踪的母亲可能在哪里,至于我要娶谁,这不是你该考虑的范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