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被唤醒之前,岁寒作为雕像是一点感觉都没有的。
只是在那个秋天遇到陆思远,做了一场长达三个梦后,每个变成雕像日子都会让他无比难受。
岁寒虽然很急,却依旧配合着陆思远的时间。
经过团建后,陆思远上班也没见到过张慕宁,不止他连老板也很少来。
日子回到了以前。
公园后面的小型水族馆已经竣工,偶尔下班时,员工会被组长安排进去打扫卫生。
陆思远戴着手套擦拭着玻璃,玻璃内有个半径一米左右的空露台。
今天和他分配到一起打扫卫生的有,齐自芒还有庄阳。
回家了一趟,齐自芒气色好了不少,脖子上的上班还未完全好。
等到七点钟,天色暗了下去,馆内的灯光亮起,因为没注水,露天周围空荡荡的。
齐自芒动了下胳膊,用垃圾袋将废纸屑装起来,“听说在雕像丢之前,老板是打算将雕像放在这的,说是与其放在外面风吹日晒天天要人擦,不如放在室内也能保存的久一点。”
“到现在,偷走的人还没找到吗?”庄阳清洗着抹布问道。
当初庄阳才上了几天班就差点失业,还好张云棋把他留了下来,不然那个月差点穷得吃土。
擦完眼前的玻璃,陆思远加入他们对话。“真的能找到吗?都这么久了消息都没有。”
齐自芒附和道:“应该是找不到了,不过老板不介意就是了,听他们说老板在想法重新建一个。”
听到说要重新雕一个,心里的那股害怕被拆穿的紧张感消失了。
他们要找到新的雕像取代,就表示不会再查到他头上。
岁寒对他今天的晚归有点不满,以往最多晚一个小时,现在距他下班正常到家时候,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
现在是四月中旬,白天的太阳出来的时候还有些热,等到了晚上又开始冷起来,他穿起搭在凳子上的外套,“这天会不定时加班,会晚点,困了话不用等我了。”
说完又觉得不对,不等他的话,岁寒晚上吃什么。
不过岁寒倒没说什么,又尾鳍勾着他手里的袋子,蹦走了。
“好了,后天就是周末,休假的时候我不会加班的。”
岁寒只留给他一个甩着尾鳍的背影。
“还站着做什么,忙活一天了,不嫌累吗?”
陆思远笑盈盈地在他旁边坐下,接过岁寒递过来的豆沙面包,咬了口,有点甜,果然他还是吃不惯这些。
岁寒看着他被齁到了表情,淡定地塞完东西,“很甜吗?我觉得还好吧,下次可以买点你觉得不甜的东西来吃。”
到周末那天,陆思远很早就起床了。
提前查好了路线,叫好了网约车,因为方圆几里没有人,打车也只能停在最近站台点。
离目的地还有些距离,太阳光带着热烈的温度,陆思远看了眼脖子上的水球,“热不热?要不我把你装进袖口里吧,这样凉快。”
说罢,正要去解开扣子,被声音拦下,“不用了,还有多久?”
陆思远看着地图上标记的点位,还有几公里,“应该一个小时,我走快点。”
岁寒倒没说什么,从刚才欢快地游,慢慢沉在水球底部。
眼前全是沙土,杂草不多,只是走几步,鞋里会进一些沙子,等拖得走不动道以后,只能脱鞋将沙子全抖了出去。
走了半个小时,周围开始出现杂草,还有破烂不堪的木头块。
“差不多就这前面。”陆思远停下脚步,喝了一整瓶水,热的只冒汗。
“我好像记得这里。”岁寒浮了起来,目光看着前面的土地。
和上次进去的路不同,又往里走几步后,看到腐朽的树桩,和倒在不远处的长满青苔的石墩。
“我之前在这里,和村里的老人下过棋。”
岁寒的脑子里,闪过些画面,他被人扣着肩膀按在石凳上,带着寒意手心覆在他的手背,拿起面前圆饼似的木头东西。
“这叫象棋,先将这个走到这里。”说着,挪动他的手指,将印着字样的棋子往旁边挪了三格。
岁寒将刚刚的画面说了出来。
“你能想起来那个人是谁吗?”陆思远问道。
“记不清楚。”
但这一个画面,岁寒无法想起来,感觉除了那个人连,其他的细节都无比清楚。
比如坐他对面的人,食指有条很明显的疤痕,听人说是在河面垂钓的时候被鱼钩划到的。
比如站在旁边观战的是一位老人,太阳穴有块很大的青斑,嘴里咬着烟枪,看着棋盘上的局势指点着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