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让他疼痛的心发颤起来,这样的人鱼,他又怎么能拒绝他的要求。
“来的时候我就想让你去桥上走两步,后来想想算了,把你摔坏了我可没有依赖的人了。”岁寒照例耍着嘴皮子。
“我身手挺好的,而且河床也浅,就算踩空了摔下去也没事。”陆思远说道,脚步往土地庙那边走。
顺着河床往上走,岁寒已经将刚才不堪的记忆抛在了脑后,吐槽道:“就算干涸了,河道怎么变这么窄了?”
面对他的问题,陆思远只能联想到之前的洪水。
又走了十几分钟后,那石板盖很小房子,前些天放的苹果还原封不动地摆在那,倒是香炉上还有三根刚点燃的香,这下陆思远确定还有人偷偷地祭拜。
“这是你说的土地庙?”岁寒对眼前的一个石凳大的小屋子发出了质疑。
“对啊,我不是给你看过照片了吗?”
能确认身份全靠小房子里刻了名字。
当时岁寒一门心思全扑在桥上了,也没仔细听,他盯着眼前的泥塑,“怎么变这么小了?”
“那原本有多大?”岁寒问道。
岁寒想了下,按照记忆里,“大概是之前住的地方的一半。”
第一次走丢,被那个谁找回来时,就是在土地庙里。
“而且庙,一听建筑就很大好吧?怎么能和小石板比。”
也许是他们讨论得太过投入,连身后出现脚步声都没有察觉。
“之前发过一次大水,将土地庙冲毁了,只是后来重新搭的。”
张云棋的声音从后背响起,一瞬间即使身处炽热的太阳光下,他却汗毛竖起,后背凉得吓人。
“老板好。”陆思远僵硬地打着招呼。
昨天,陆思远还在和同事打听老板的行踪,得到结果都是张云棋这几天一直在医院照顾妻子和孩子,却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碰到他。
小心打量着张云棋的神色,发现他同样对他的到来感到意外,“你们这是?”
陆思远大脑飞速旋转,“上次团建无意间走到了这里掉了个东西,今天休息过来找找。”
“这样啊,什么东西,我来帮你找。”张云棋的目光盯着地面,在帮他寻找东西。
“不用,我已经找到了。”陆思远尽量镇定,不想露出任何破绽,他岔开话题,“上次不是说,因为土地庙的关系,才没有造成人员伤亡吗?”
张云棋耐心地解答,“因为这里发生过两次洪水,土地庙就在第一次的时候塌的。”
具体是什么时候,张云棋就不知道了,这些都是小时候来这里的别墅度假,听老一辈的人说的。
接着,张云棋说了当时团建时,没有说过的话。
譬如,因为决堤,河流从上游分支,缩小了河床水量,还有被冲毁的桥,又搭了新的桥。
怪不得岁寒的记忆会有出入,原来是因为第一次水患的原因。
那样岁寒上岸的时间,从上个世纪又要往前推几个世纪了。
陆思远不知道张云棋为什么明明可以一笔带过的事情,还要和他说这么多,只是礼貌地说着感谢,和道歉耽误他的时间。
“没关系,我只是听老一辈的人说这里的土地很灵,就来替我的妻儿拜一拜。”张云棋盯着眼前的泥塑,以往不屑鬼神的眼神在此刻,变得虔诚起来。
这种感觉陆思远是招架不住的,“一定会好的,老板就不要太过担心了。”
张云棋用手扫走石板上的落叶,又拔掉新长出的杂草,“我找了一位远近闻名的中医,治疗过很多的疑难杂症,看病的时候,中医说这病很好治。”
听他这么说,陆思远心里有些舒畅,心里的负罪感消失大半。“这是好消息啊,本来他们就病得不重。”
说这话的时候,张云棋眼里并没有多高兴,而是停在手里的东西,转头看到了陆思远脖子上挂着的小水球和里面蓝色的一动不动的蓝色小鱼。
“但老中医在整理药方的时候,发现少了味君药。”
“什么君药。”陆思远对中医之事不是很懂,嘴里念叨了很多次想去吃中药调理,最后还是把这钱给了岁寒买吃的。
张云棋盯了眼蓝色小鱼,“暂时不知道,还在找,我觉得用不了多久,就能找到。”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陆思远觉得他的视线很不舒服。“那提前恭喜老板你如愿。”
陆思远想走了,但老板在面前,直接走也不太合适。
张云棋看懂了他的想法,却不打算直接放他走,“慕宁在家,老早就嚷嚷着要找你玩,能不能帮我一个忙,陪他玩一会儿,我还要去医院照顾妻子。”
陆思远明知道自己不应该去,但直接拒绝又会让张云棋怀疑自己来的真实目的,只好答应下来。
“那谢谢了,儿子他很少主动亲近别人,还好有你帮我照顾。”
“张慕宁他很乖,和他待在一起,心情都会变得不错。”
陆思远知道张慕宁粘着他的真正原因,但他不能说,因为是与人鱼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