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陆思远的离开他不意外,留下他只是借口。“定位器安了吗?”
刘管家回道:“在他找不到位置,没人发现。”
张云棋看着手机里移动的小红点,手里果核捏得爆汁。
汁水飞溅,宁雪抽出放在床头的纸张,哆嗦着擦去上面的苹果汁水,“是公司出了什么事情?要是忙的话,就先去处理吧,有人照顾我的,放心吧。”
而这时,张云棋握着她的手,那哆嗦感从掌心传了过来,心被揪了起来,很痛,“对不起,嫁给我没有让你过上一样的好日子,生病这么重,都不能找到治好的医生,对不起,我真没用。”
在他的懊恼声中,宁雪像之前张云棋哄她一样,捏住他的鼻尖,“算命地说,我能长命百岁呢。”
“对长命百岁。”张云棋使劲将眼泪憋了回去,和她紧紧贴着额头,“无论如何,我都会让你长命百岁的。”
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都会去做。
张云棋陪着宁雪在医院治疗,也许是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没多久了,一直住院的宁雪提出每天治疗完回家。
张云棋哪能不知道她的心思,看着张慕宁扑在她的怀里,心里就止不住地发酸。
他询问了张慕宁今天和哥哥干了什么,他如实回答今天画了画,然后陆思远就离开了。
从佣人口中得知,他们是交谈了什么,陆思远走的时候神色有些慌张。
听着佣人的描述,他猜测陆思远肯定知道了什么,看来动作要快了。
张云棋转头,张慕宁抬着小凳子坐在宁雪旁边,听她讲着故事,这种状态能一直持续下去就好了。
另一边,陆思远急匆匆带着岁寒回家了。
这里很偏,走到下午最热的时候,网约车才有人接单。
岁寒不是很理解他为什么走得那么急,“我还没看够呢,怎么突然就走了。”
“回去和你解释。”陆思远走累了靠在石墩上歇气,“我怀疑这一切都是局。”
“我印象中的张家是,破旧的木板房盖着稻草,屋里黑得要命,才多久没见就变得这样好看了?”以至于出来许久,岁寒都不相信那个就是张家。
“距离现在已经两百多年了。”陆思远提醒道。
岁寒低声嗯了一声,看着远处的海滩。
“今天你和谁聊天呢,从窗台看着你,他好像发现我了。”
“老板的儿子,但感觉他今天好像变了个人。”
变得完全不像个小孩子,一时间,陆思远想不到更贴切的话来形容,开口的语气像活了几百年的老妖怪。
谈话间,车来了,本来还想说什么岁寒识趣地闭了嘴。
一路上的沉默,岁寒瞪着眼睛看着车内,塑料球内液体已经变成了蓝色,使他的眼睛染上了一层朦胧的雾。
除了早晚四季,人鱼没有更具体的时间观念,不清楚日期,只知道园子里的月季开了一茬又一茬,池塘里的鱼某一天因为到了寿命而消失不见。
到家猴,岁寒这才跳了出来。
额头的皮肤皱巴巴,脖子,后背同样都有,可见当时他撞得有多用力
岁寒从他的眼眸中看到了自己的伤,好像还有点亮晶晶的。
“你不是和我保证过不会伤害自己吗?你看看你,完完整整地去处,带一身伤回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虐待你呢。”陆思远念叨着,取来清水和毛巾擦拭岁寒身上残留的蓝色液体。
岁寒坐在凳子上,看着那人忙碌的身影,“我也不知道怎么了,那么一瞬间,身体的掌握权不属于我了。”
“所以你差点变成之前...”陆思远没继续说下去,本来以为自己快忘了他失去理智的模样,但稍微一联系就立马想了起来。
岁寒将手放在自己的胸膛处,又伸出另一只手来感受陆思远的心跳,强劲有力,通过手臂传导,感觉自己胸腔内也有了反应。
咚咚咚。
“可能是因为这样,我才容易失去理智。”
陆思远被摸得有些不好意思,眼睛注视着他金色的瞳孔,手里不停地擦着水渍,直到在光滑坚硬的鳞片中,触碰到柔软的一个点。
“你这里受伤了。”
触感和其他部位不同,凹了一点点,陆思远以为是之前的闹腾让这里的鳞片掉了,于是凑近了去看。
没靠太近,一记甩尾狠狠拍在他的身上,未擦干的水分全甩在了他的身上。
憨憨是人鱼此时终于有了其他的情绪,“你在摸什么,你这个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