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冷笑起来:“连邓布利多的话听不进去,是不是?我是霍格沃茨的管理员,专门管治你们这些不干好事的小鬼头。”
我点了点头,就好像他只是个慈眉善目的友善老人一般。我又指向他脚边的那只猫:“那它呢?”
费尔奇显然没把我不合时宜的冷幽默当回事。他正要说些什么,一个充满异域风情的年轻人突然从他的身后钻了出来。
年轻人扶正脑袋上的头巾,把我们拉到他身后。“等等,等等,费—费尔奇先生。”
“你好,奇洛教授。”费尔奇说,“请问有什么事?”
“把—他们交—交给我吧。”
“可他们正要去四——”费尔奇急切地说。
“噢!”奇洛教授大叫一声,“不—不可能,这一定是—是误会。他—他们怎么会—会呢?”
费尔奇和奇洛僵持了片刻,最后还是败下阵来。他哼了一声,嘴里说着:“好吧,好吧。”又用那双枯木般的手指着我们三个,“没有下次了,听到了吗?”
我们三个点着脑袋,看着费尔奇拖着瘦削的身体慢吞吞地走远了。
“快—快去上—课吧。”奇洛教授转过身来说,脸上绽开一个羞怯的笑容。虽然他看起来真的很奇怪,个头也不高,但在我的心里的形象却变得高大了起来。
“谢谢您,奇洛教授。”哈利诚恳地说。
“黑—黑魔法防—防御术课上见。”奇洛看起来很高兴,呼吸都急促了起来,紧紧抓住胸前垂下的紫色布条才得以平复。
奇洛看上去可不是能和黑巫师抗衡的人——我一直以为教黑魔法防御术课的都是退休的傲罗呢。
我们与奇洛教授挥手告别,而我还没从刚才的遭遇中缓过神来,只是跟着哈利和罗恩漫无目的地闲逛着。
罗恩像突然想起来自己正待在罗恩·韦斯莱的身体里似的,当了第一个提出质疑的人:“所以温室到底在哪?我们怎么去那儿?”
哈利走过拐角,正要回答,就被谁撞倒在了地上。我下意识后退半步,抬头望去,发现是一个高大的赫奇帕奇高年级,眼睛颜色很浅。
“抱歉!”他有些手足无措,看了看哈利,才想起来捡起他破碎的眼镜。
“没关系。”哈利含含糊糊地说,摸着鼻梁,被我和罗恩拉了起来,“你知道斯普劳特教授的温室在哪儿吗?”
我真的快被哈利舍己为人的精神感动哭了。
“我带你们去吧,不过现在——最要紧的事这个。”高年级拿出魔杖,杖尖指着哈利的眼镜,“恢复如初。”
碎了一地的黑色圆框眼镜在淡淡的白光中升到空中,如同河面结冰般复原。哈利怔愣了片刻,才接过眼镜,粗暴地戴在了直挺挺的鼻梁上。
“真酷!”罗恩说。
“你们总有一天能学会的。”高年级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跟我来。”
一路上,这位完美诠释赫奇帕奇精神的高年级都在耐心地介绍着各个教室的位置。“草药课在城堡后的温室里上,一年级新生在一号温室学习草药学;魔药课教室在地下,从一楼大理石阶梯右侧的门进入,顺着走廊往里走就能找到;魔法史教室、图书馆和校医院都在二楼;魔咒课教室和黑魔法防御术教室都在四楼;朝着礼堂的那条楼梯一直往上走就能找到天文课的塔楼。”
他顿了顿,问道:“你们的级长应该已经在昨晚说过了?”
哈利和罗恩对视了一眼,看起来有些心虚。我努力回忆着,把我领进女生休息室的那位级长路易斯似乎并没有提到过这些。
“或许霍格沃茨应该给新生分发入学手册。”高年级爽朗地笑了,“我会找时间向邓布利多教授提出建议的。”
他带着我们走过庭院,指向不远处草坪上的温室:“离庭院最近的那间就是一号温室,快去吧。”
我们向高年级道过谢后,就踏着柔软的草地朝着一号温室飞奔而去,气喘吁吁地走进了空无一人的温室。
“噢。”罗恩拍了拍脑袋,看起来欲言又止。具我在小学时观察男同学所得的经验,他本应该想说些某些不太礼貌的用语——当然,这只是个玩笑。
我咽了咽口水,也摆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哈利问道,但他似乎已经知道我们要说些什么了。
“那个老头是想说‘四楼’吧?邓布利多昨晚说的那个四楼靠右走廊?”我说,“那扇门会通往那条走廊吗?”
“你们不会真信那里有什么危险吧?”罗恩说,“我估计就是福吉的某些私人物品,交给邓布利多保管了。说不定弗雷德和乔治——他们是我的哥哥——早就把那地方翻了个底朝天了。”
哈利看起来若有所思,而我并不完全认同罗恩的话。我回忆起那个年轻女人的眼睛,便开始起回忆从温室到那扇门的路线了。
阳光慢吞吞地移动着,我听着们我们三个的肚子的咕噜声此起彼伏,刚想提议要不要回礼堂看看,斯普劳特教授就带着其他学生们走了进来。
“多勤奋啊,好孩子们。”斯普劳特教授露出了亲切而和蔼的笑容,“以后不用那么早就来。”
我心虚地露出了一个尴尬的微笑。
第一节草药课没什么有意思的东西,斯普劳特教授只是教我们怎么分辨百合花的花瓣与萼片——就算是康奈利·福吉也能搞懂这些。
下课铃声响起后,我慢慢地走在赫敏身后,开始思考该找什么理由撇开她,又开始为此而感到愧疚——她可是我的朋友啊。
“瑞秋,你怎么了?”在前往格兰芬多休息室的路上,赫敏有些担忧地说。
“我想提前去找找黑魔法防御术的教室。放心,我会赶在宵禁前回来的。”我把手背在身后,绞着手指。
赫敏思索了片刻,明知道我会拒绝,但还是礼貌地询问了一句:“要我陪你一起去吗?”
我看了看她怀里的变形术课本,说道:“明天有变形课呢,你就放心预习吧,我不是去和谁决斗的。”
赫敏看了看前方走向格兰芬多休息室的哈利和罗恩,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放我走了。不过,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我循着自己回忆了一下午的路线,匆匆跑到二楼魔法史教室附近,找到了满墙的油画和那扇沉重的门。
白日里的老夫人已经不见了,但是年轻姑娘却还在她的画框里,似乎早就注意到了我:“让我们长话短说吧,我不喜欢和人类交流,也不知道我的决定究竟是对是错。”
她有些不安地拨弄着头发,“那是很久、很久之前了……有几个新生也是那样凑在那扇门前,你们简直和他们一模一样……也许这就是命运,我最痛恨的、以戏弄凡人为乐的命运……”
我站得有些累了,开始试着曲起一条腿,把全身的重量都放在另一条腿上。
“或许你想知道该死的克罗托是如何编织我的命运纺线的……但是我不愿像老人一样回忆那些满是苦楚的过去。只要知道,我是幸福而死就好。”她絮絮叨叨地说了很长的话,看起来比我还要疲惫,“口令是‘天琴座’,只要拿出你的魔杖敲敲那扇门就好。”
我没有掏出魔杖。
“害怕了,是吧?我没想到命运带来的是个巴掌大的小鬼头……但你已经算是有勇气的了。”
她转过身去:“这条通道上至四楼某条走廊左数第三十九个盔甲后,向下可以通往底楼一幅人鱼的肖像处,那里的口令是‘黑线鳕鱼’。……记得代我向他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