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寒英正色道:“并无不便,桓王请就是了。”
傅云倾留在烟波亭上,看着远去的两个人影,眼底竟多了几分怅惘。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竟不顾规矩,独坐在桌前饮起酒来,丫鬟青鸾眼见不对,想上去劝,又怕说错话,故而只敢停在不远处,偷偷照看着。
“为什么不过来?”
傅云倾开口,她才动了动身。
“奴婢看女史似乎不愿被人打扰,故而不敢上前。”
傅云倾却冷哼一声:“你我同样为奴为婢,你为什么那么怕我?”
“奴婢是敬重女史。”
傅云倾抬手:“过来,坐吧,陪我喝一杯。”
“奴婢······”
刚想说‘奴婢不敢’,瞧见傅云倾的神色,青鸾便乖乖坐下了。
“女史可是忧心殿下的亲事?”
“她的事自有王爷操持,何需我来惦记,青鸾,再看看着眼前的景象吧,此去经年,谁又知道是何种光景?”
说着,傅云倾动了动手指,红色指甲内的无名粉末,无声无息落入了杯中。
一旁的青鸾不明所以,正要去接,怎料下一秒,一股无名的力道凭空劈来,打翻了指尖的酒杯。
青鸾一怔,侧过身望见身后之人,赶忙跪倒在地:“奴婢该死,还请殿下恕罪。”
南笙冷冷望着眼前人:“傅云倾,是你在搞鬼。”
傅云倾轻哼一声,却是不动:“殿下如今可是在禁中,私自跑出来,难道不怕王爷怪罪?”
“你到底想干什么,如今竟连一个丫鬟都不放过?”
南笙环看四周,未见到江湛,也未见到魏王,与花楹交换了个眼神,从旁坐下了。
花楹扶起青鸾,送到一边,叮嘱了几句,回来又给南笙递了个眼神。
“哼!”傅云倾忽地一笑:“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救她吗?她是我的人,无论她逃到哪里,我都能找到她。”
“是你让江湛今日宴请魏王的?”
南笙不清楚为何此事会提前。
“重要吗?公主殿下,你心心念念的魏王回来了,你应该高兴才对啊?”
花楹怒气冲冲,气得要上前打醒傅云倾,被南笙拦住。
“殿下,你看看她,她分明就是故意的,要不是因为她,王爷与你,也不会到今日这一步,奴婢真是气不过。”
“罢了,先扶她回去吧。”
傅云倾已醉了多时,一手支着头,冷哼着背过身去,以示轻蔑。花楹拿出怀里准备好的帕子,缓缓上前,一把捂住了她的口鼻。
不一会儿,傅云倾便倒在了桌前。
“殿下。”花楹看着眼前待宰的羔羊,脑海中闪过一个危险的念头,南笙却摇摇头:“不可,此事我也想过,但眼下江湛与我恩断义绝,若再杀了她,触怒了江湛,往后阿泽的事,他一定不会再叫我插手,况且······”
况且眼下还没见到魏王,她还不能死。
半刻钟左右,南笙站在了栖水阁前。
眼见周围无人,南笙招招手,花楹带着傅云倾出现在身后。
等一切安顿好,两人才急匆匆回到了霜露院。
见南笙心神不宁,花楹安慰道:“傅云倾自作自受,怪不得旁人,她自己惦记王爷,就得把殿下推给魏王,天下哪儿有这样的事。奴婢已跟栖水阁的彩玉打了招呼,今夜魏王屋里再怎么闹,也不会有人去打扰。”
南笙知道花楹心里也忐忑,紧握住她的手:“对,你说的没错,事已至此,咱们静观其变就是,反正无论如何,江湛也不至于要了我的命。”
两人等了一夜,没听到什么动静。
可到第二日晨时,南笙刚眯了一小会儿,青鸾便喜气洋洋来报喜:“傅女史求了王爷,解了公主的禁足,傅女史说,若是殿下得闲,还请过去帮她选一套合适的婚服。”
花楹以为自己听错了:“婚服,谁的婚服?”
“自然是傅女史的。”
花楹回头,南笙亦是惊愕地望着门口。
青鸾见她们如此,轻笑一声:“殿下不知,魏王殿下慧眼识珠,一眼便看中了我们女史,今日一大早,便找到王爷,亲口说要求娶我们姑娘。”
“你们······姑娘?”
花楹又是奇怪。
“是啊,王爷为了成全这门亲事,已将傅女史认作义妹,怎么不算姑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