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风青岚的死,或许是个口子······”
从寿宁的战事,到如今风青岚贪墨之事,背后隐隐约约都有魏王的影子。江湛若已将此案奏报呈上,皇帝应当能够重新考量。即便最终确然无法澄清,也不至于真叫他担了杀头的罪。
然而等他回头,却见南笙缓缓摇头:“不妥······不妥······”
前世沈轻尘入狱,背的可不仅是青州案的失职之罪,还有同风青岚一样贪银万两的名头。
尽管此刻房管事已不在,没人给魏王做内应,可若傅云倾再想出什么法子,叫他不得不担下重罪,也是一桩麻烦事。他进狱,虽不一定会死,可自己日后在这府上,带着一个莫名其妙的孩子,不知又要应付多少暗潮涌动的局面。
“既是牵涉到魏王与风图南,风青岚一案,恐怕没那么容易下定论,可是侯爷你已经没时间耗下去了。”
“那殿下以为,该当如何?”
南笙在脑海中快速搜索着,尽量让自己静下来。
前世十年的锉磨,虽然处处受人掣肘,却也叫她有了断事的能力,凭着往日经验,一件事若非得求个答案,那这个答案,或许就藏在问题之中,亦或是问题本身就是回答。
既然困住他的是青州案,那就该从青州案下手。
忽然,她道:“醉马草······”
“什么?”
“井水有问题,马儿也有问题,可有人却说,是醉马草······”
沈轻尘神情暗淡下去:“此事我亦有疑,不过我找人验过,山上有醉马草的确不假,井水中物是剧毒,马儿若是中毒,不可能活到第二日。”
“但凡是药,也有剂量之分,多一分少一分,都是不同的症状,何以一概而论。”
“可问题是,当日那医者是个云游之人,他没有理由说假话。且我的人找了这么久,都未曾找到过他的踪迹。”
南笙心下果然定了:“这就是了,若真是个云游之人,何以不留痕迹,除非有意为之。”
沈轻尘泄气地跌坐下去:“可眼下,此人隐在暗中,客栈之人又皆遭此屠戮,他怎会再出面?”
“有人能帮我们。”
“谁?”
南笙一个眼神,沈轻尘便了然于胸:“你是说······他们?”
“不错,他们既已出了手,同样也会担心我们殊死一搏,咬下他们一块肉去,所以,必定会想到斩草除根,永绝后患,好叫咱们无可辩驳,退无可退。可若我们能以彼之计,还之彼身,未尝不能反败为胜。”
云开雾散,沈轻尘心服口服:“殿下所言极是,我即刻写信,这就叫人盯着他们的动向。”
等他写完信再抬头,南笙已经悄然退了出去。
夜里南笙无眠,叫了花楹来陪自己,依旧睡不安稳,脑海中都是傅云倾一双阴冷的眸子。
与此同时,魏王府,春和院里的卧榻之上,孙寒英终于发出一声极满足的长哼声,仰头扑倒在一侧。
“王妃辛苦,皇后深意,你我皆得领会,今日是久了些,你可别怪为夫。”
傅云倾仍留在方才的余韵里,整张脸红扑扑的,脖子上的汗打湿了头发,浑身的燥热,叫她喉中干涸,一时只是哼哼几声,想下床清洗一番,顺便喝口水润润,谁料才一坐起,身后人便将火炉似的胸膛贴了过来。
他身型太过高大,尽管傅云倾也不矮,但在他怀里,亦成了轻抚在他臂上的小猫,只是呓语般喃喃道:“王爷,真的够了,明日·····明日不还有要事呈奏么?圣上······呃···”
身下一处硬物,叫傅云倾不得不将剩下的话都吞了回去。
“王妃如此不专心,想来还是不满足本王的侍奉·····”
耳侧呼吸渐重,后背贴在他灼热的胸膛,感受着越来越紧的摩擦与碰撞,才冷却的汗湿又被捂热,黏腻的触感叫人忍不住挣脱。
可越是如此,头脑似乎更清晰些。
“福源客栈是没人了,可逃走的那个,不能放过······他······那位公主殿下·····”
一种撕裂般的抵触,叫她不得不重新调整语序:“他们一定会派人寻找此人,一定要······先下手为强······”
断断续续的声音,像是断了的丝线,只能一点点拼凑起来,才能连成一段完整的话。
孙寒英钟爱此事。
“王妃这般大声,就不怕有人将此话听去,告诉那位公主殿下。”
他几乎是咬紧牙关说出的这句话。
“王爷·······为何········”
俯身而来的一吻,伴随着唇齿间的碰撞,堵住了她所有的出口,心里划过的那丝异样,也被接连撞碎在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