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寒英:“太师,依我看,想要对付这沈轻尘,恐怕这沈砚辞正是咱们最大的助力。”
“不可。”风图南摇摇头:“自古以来,这天底下父子,纵然表面上再怎么不和,血脉里的东西,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与其信他,还不如像上次那样,找个人·····”他伸出苍老的手,在脖子前比划了一下。
“老太师说的不错,人以血脉相分,才有宗族林立,子嗣延绵,同堂而世,可如果,一个父亲能力有限,手里只有一把宝剑,但他面对的,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儿子,一个是自小视他为仇敌的逆子,一个则是文采斐然,由他精心教养的宠儿。
如今这把剑已然落入逆子手中,而他的宠儿,则处处落在下风,至今没有出头之日,如此,他又会如何选择?”
风图南明白过来:“不错,看来,这长乐侯的爵位,也该腾腾位置了。只是,王爷打算怎么安排?”
孙寒英心里有了数:“老太师勿忧,纵然圣上没有这么快就发作,可十几个人的死,总归是板上钉钉的,官府的人亲自当场捉拿,总不是说说而已。有了老太师方才这句话,接下来,左不过是叫沈家人在自己的后院放把火而已。”
“能成?”
“有我在,老太师放心。子岳兄弟与我相熟已久,我定不会叫他就这样白白丢了性命。”
送走风图南,回到温柔乡里,傅云倾果然在等他,不等他脱完鞋,便附上来在他耳边道贺。
“王妃之计,虽已成了大半,奈何宫里那位却还是不肯松口啊。”
傅云倾一顿,坐直了身子:“王爷是说,圣上还未治罪?”
孙寒英看了她一眼,撂下靴子,躺了进去:“我早知道以沈轻尘跟他的关系,他总要犹豫几分,只是没想到,他竟能纵容到这种地步。还真是小瞧了这小子,早知道,当年去宫里那会儿,我也该给他带点吃的。”
“怪不得······怪不得沈轻尘形单影只,也不与朝臣结交,也能安然坐上这监察御史的高位。”
傅云倾想起那双阴郁的眸子,想起他前世莫名说的那些话,心里不由得生起一股微妙的错愕。
孙寒英:“王妃也别太担心,风老爷子说了,此事,他定是要追查到底的,别说是沈轻尘了,什么公主王爷,一个也跑不掉。你放心,你受过的苦,遭过的罪,为夫定能帮你一一讨回来。”
傅云倾听此,抚上丈夫的胸口,听着那有力的心跳声:“王爷待我如此,王府那边,我也该做个了结了。”她轻轻抬头:“明日便是回门的日子,我会试着从桓王嘴里探听出他们那边的动静,只要能帮王爷除掉沈轻尘这个绊脚石,什么王府义妹,什么宫中女史,公主近臣,种种身份,我都不要了,只希望王爷与我,能永远朝朝暮暮,如此相守一生。”
孙寒英听着这话,果然欣慰,轻而易举将她翻入身下。
滚烫的身体碰在一处,灼热鼻息落在每一处肌肤上,翻涌的浪潮滚滚而来,又层层退下,起起伏伏,无休无止。
直至后半夜,傅云倾才得以安眠。
隔日一早,孙寒英已不在身侧,傅云倾心里记挂着昨日的事,洗漱吃饭都是心不在焉。
丫鬟玉娘提醒:“王妃今日可是要去夫人那里?王爷出门的时候交代过,说王妃若愿意去就去,不愿意去就不去,左右夫人以后不会到春和院儿里来了,也不会再插手这边的事。”
傅云倾:“王爷跟夫人吵架了?什么时候的事儿?”
玉娘轻轻将她的头发挽了上去:“昨日王爷从二公子院儿里出来,就去了夫人那边,奴婢听莫笛说,是夫人特意叫人去请王爷过去的,母子俩在里屋说话,不让有旁人在。
也不知说到什么,夫人生气得摔了碗,王爷竟也没劝一句就回来了。总归,王爷的心在咱们春和院,在王妃身上,夫人再生气,也不能怎么样,王妃也不必太在意。”
傅云倾看了看镜子里的模样,忽道:“拆了,不要盘发,照原来的样子梳。”
“王妃不是要回门么?”
没等到回答,玉娘只得乖乖拆了发髻。
“后宅不安,王爷何以分出心来处理公事,你先陪我去躺婆母那儿,其他的,迟一点也没什么,反正不是什么要紧的人物,用不着费多余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