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能夜不归宿,在外头住哪?等他回来好好问他。”
宋家铺子里小伙计在前头看着,梁以问他家掌柜呢,小伙计说在后面,还想说他家掌柜今日不见客,一个字没说出来这位不速之客就跑进去了。
这位是上回来给掌柜送药的,应该不算客。小伙计想了想,没跟着跑进去拦他。
梁以来到宋绥门前,抬手要敲门,门正好从里边打开,换了一身衣裳的宋绥站在屋里,表情不大自然,见到来人还往后退了一步,问他怎么来了?
“我来是想说,昨晚的事,你就当做没发生过,我……我也是。”梁以编了一路的话,飞快地说出口。
说完就要走。
“什么事?”宋绥一脸茫然。
看来他也不记得。
梁以松一口气,又道:“不重要,我走了。”
宋绥已经从突然见到他的惊喜中回过神下来,眼看他着急说完话就要走,下意识挽留:“等一下。”
“做什么?”梁以警惕地看过来,如果宋绥是想借机拿他的把柄要让他做点什么,就跟他绝交!
“你的挂坠早上落在屋里了。”宋绥忽然想起,从身上摸出来还给他。
“你怎么随身带着我的东西?”梁以拿回来,紧握在手里。这是他挂在腰间的,昨夜竟然都被宋绥一并解下来了。
“我想去还给你的。”宋绥换了衣服准备出门,去梁家铺子还到他家里人手里,毕竟是他随身带着的,发现不见了大概是会着急的。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梁以有些心虚,与他道了谢听到宋绥说不用之后,便不再久留匆匆道别。
他两次道别,都说的是「我走了。」
没有说「再会。」
之前他与许程华出来时,都会与萧棠说再见。
萧姑娘再会。
从未与他说过,宋绥便也不与他们道别,等萧棠也说完便跟着她回来。
梁以,再会。
宋绥走出房门目送他离去,一直没说过的再会,再也没有机会说了。
宋绥早上醒过来事无巨细地回想昨夜喝酒过后的事,果然萧棠又叫他了,还让他帮梁以脱衣服。
宋绥猛然睁眼,看到另一边空出一人位置的床铺,被子掀开一角,还有被人躺过的痕迹。
他真的与梁言斐同床睡了一夜。
尽管昨晚他们都意识不清。
宋绥将手放到里面梁以睡过的地方,温凉一片,人大约已经走了许久,不会再回来,他犹豫着,慢慢睡到里边去。
他在家睡觉便不会安分地只睡在一处,只是躺躺,没什么要紧的。
萧棠曾问过他怎么不搭理梁言斐,不是也对他有意吗?他哼了一声说才不是,萧棠多想了。
萧棠便说那她要将柳柳介绍与梁言斐认识,宋绥知她是逗自己想看自己着急,她以前不这样的,都是梁言斐学的。还灌他酒等他说醉了问,可惜宋绥只会听号施令,真心话之类的,他不想说便也不会说。
昨夜他是有点伤心了,才喝得多些,没想到能受他二人照顾得到一个弥足珍贵的夜。
若萧棠再问,那便是了吧。
只是那又如何,梁言斐与他连朋友都算不上,他也说了往后不再见,宋绥不会自去打眼,惹他心烦。
那是被偏爱者才有的权利。
可马上他又从自己衣服里捡到了一个挂坠,是梁言斐的,宋绥心里雀跃一瞬,有了理由去寻他。
这蹩脚的理由回到家中便消散殆尽,归还失物也不一定要交到失主手中,最好便是他送到铺子去,不必出现在梁言斐面前。
而心心念念之人打开门便出现在跟前,他又惊又喜,却怕叫他看出来,极力强忍雀跃上脸,还退了一步与他拉开距离。
尽管梁言斐说的不明不白,还说那是不重要的事,但是都不要紧,对于他而言重要就行了。
与你有关,都很重要。
——
梁以回到家吃饭了手里还捏着他的挂坠,大哥问怎么拆下来了,万一不小心弄丢怎么办?
这是阿娘留给他们一人一个的,梁以赶紧挂好,忽然想到一事,便问:“嫂嫂也有,阿娘共总去庙里祈福求了三个吗?”
秦桂兰笑他:“自然是四个。”
“小悦一个。”梁以说,正好是一共四个人。
“悦儿那个是你嫂嫂去的,娘还有一个留给你媳妇。”梁大哥看不下去,明明是个算账的,今日脑子怎如此不清楚,“你昨晚去哪里了?”
“跟程华出去的。”梁以避重就轻道。
“不是让你去相看人么?你就跟小许待了一晚上?”
“没没,昨晚程华跟萧姑娘在一起了。”梁以说道,想以此转移他们注意问点许程华的事。
哪知秦桂兰一听更着急了,“小许要定亲了?”
“还没到那……”
“你还没有个中意的。”
“……”梁以低头刨饭。
“所以你昨晚跟谁在一块?”梁迟又提起来问。
“是个男子,程华也认识的,我俩喝多了不好回来。”梁以干脆直接说。
兄嫂一听就不再问了,没什么好说的。秦桂兰看他这样是没法相看中姑娘的,说要替他介绍一下,梁以不想见,大哥问他原因,他又说不出来,只能先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