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啊!”太后笑眯眯地道:“他向来都站在哀家这一边儿,这会儿也是,不过……”
太后说到这儿,忽然想起,严律所言的那句——“他甚至在怀疑,太后娘娘平日里是否与金人之间,在背后预谋着什么”。
太后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这一句,她没有对宁瓷说。
但她心底里明白,严律的这句提醒,恐怕,正是那个幕后主使的真正意图。
此时,宁瓷也在腹诽着,她无比地深信,那刺客一定就是严律安排来的。所以,她想让太后,将他真正的意图说出来,并以此证明自己的清白,方能杀了个严律措手不及。
可为何严律他也会赞同呢?
难道说,严律真的跟这个刺客无关?
还是说,严律的计谋,要比自己所想的,更深许多?
……
宁瓷忍不住地打了个寒颤,转而又问达春:“彻查朝臣们一事,到严律了吗?”
达春如实禀报:“已经重新彻查了严律的身份和背景,没有任何问题。”
“当真?”宁瓷不信。
“千真万确。”达春说:“他原是金陵人,因对家人十分孝顺,被当地举了孝廉,由莫迁大人引荐。奈何,当时皇上觉得天下不稳,朝堂不稳,他不过一个举孝廉出身的,并不能帮到天下什么,原想拒绝。谁曾想,严律的家里非常有钱,他直接拿了很多银两捐了个官儿……呵呵,没办法,这些年天下之乱,军饷早就紧缺,皇上也是不得不让他进了朝堂。”
“他也是金陵人?”宁瓷愣了愣。
“不错。”说到这个,达春胸有成竹地道:“当初,严律刚入朝堂,就站在太后娘娘这一边儿,太后担心此人另有图谋,就让我去金陵那边暗查了一番。”
“既然是金陵人,又是十分孝顺,那为何我从小到大在金陵,就没听说过这号人?”
太后满意地看着宁瓷,道:“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但哀家这几日怎么瞧着,你和严律,倒是十分地般配呢?”
宁瓷:“……”
太后拉过宁瓷的手,笑眯眯地道:“你如实告诉哀家,那天在珠帘后头,你见着他以后,是不是看上他了?所以,才这般反复地针对他?你可别害臊,严律确实生得过分俊俏,就像是仙人下凡似的。你若是真动了心思,哀家一定为你做主!”
宁瓷大震,赶紧道:“宁瓷没有!我只是觉得此人蹊跷,又是在梦里出现的叛党……”
“瞧瞧、瞧瞧!”太后笑着对达春道:“在见到严律之前,她还梦见过,这不是神佛的意思,还是什么?”
却在此时,小太监入殿来通报,说是严律在殿外求见。
当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宁瓷心头蓦地一跳,赶紧红着脸低头请示,道:“老祖宗,宁瓷想先回避一下。”
“回避什么?”太后一把拉着她的手,说:“你也不小了,这些年在哀家的身边,哀家也该为你寻个亲事。那天在皇极殿上,你是隔着珠帘见他,终有看不真切,不如,今儿就在这里,两个人先大大方方地认识一下,如何?”
宁瓷急得快要哭出来,她只能一个猛子下跪,红着脸,羞红了耳尖,崩溃道:“宁瓷不想嫁人,更不想嫁给严律!宁瓷对他尚有疑心,并非是看上了他什么。老祖宗,您就别开宁瓷的玩笑了!”
太后“哈哈”一笑,便放宁瓷回偏殿去了。
此时,站在殿外候着的严律,正准备进殿去面见太后,谁曾想,他的余光一闪,看见一袭雪玉轻纱襦裙,正快速地从侧门而出。
他只看到她纤细清瘦的背影,却不知为何,她羞红了侧颜,疾步走向了偏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