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的是……
她还没跟她哥孙伯符串通好呢!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而此刻,孙芷“心心念念”的亲哥孙策正揽着周瑜的肩,嗷嗷地就是一顿感慨:
“公瑾,我真是对不住你啊!”
“当时我将家中小妹送过来跟着你学琴,就是想让她跟着你熏陶熏陶,去去她身上那股子混不吝的匪气。”
“结果我是万万没想到,这才不到一天的时间,你就被我妹给霍霍成这样了!”
周瑜扯了扯嘴角,脸上没有一点多余的表情。
呵呵。
小考拉孙芷刚下去,又来了个大考拉孙策搁他身上挂着了!
他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而且,孙策刚刚不是说有正事要跟他谈吗?
这就是他所谓的正事?
周瑜的表情又是裂了裂,暗叹自己就不该轻易相信这家伙。
唉……
不过话说,昨日伯符将小香宝丢到他府邸门口,是送小香宝来跟他学琴的吗?
那小香宝怎么一点都没跟他说,还说是被哥哥给丢下了什么的?
哼。
兄妹两个都是一副鬼样子,没一个嘴里有实话的!
再有,孙伯符这家伙是怎么好意思说让小香宝跟自己学琴是为了去匪气的啊?
要说那混不吝的性子,他这个当哥哥的可比小香宝严重多了。
他们自小相识,如今已约有十载。若说学琴真能修身养性,他怎么没见自己的琴音去了他孙伯符半分匪气?
还有就是……
周瑜眉头微挑,有些莫名其妙地看向孙策:
“什么叫‘我被你妹霍霍成这样了’?”
他是哪样了呢?
小香宝虽说是顽劣了点,但总的来说,不过就是一只软软糯糯的小团子啊!
霍霍这个词,真过了。
孙策听了这话,表情又是陡然一变。
随后,他便拿那种“好兄弟,你果然是被霍霍了”的眼神看着周瑜,无比悲愤道:
“你还说你没被霍霍,你都向着她说话了!”
“而且,你瞅瞅你这脑门上插的是什么?”
经孙策提醒,周瑜这才想起方才自己拎着那小团子下落之时,她特意施展轻功为他折了一枝梅花。
而且,他能看出来……
她飞身至那最高的地方,不过是为了为他采得整棵树上最美的那枝花。
思及此,周瑜不自觉地扬唇笑了笑,淡然回道:
“梅花。”
“这棵树上开得最美的那枝红梅花。”
孙策闻言翻了个白眼。
他又不是个瞎子,也不是个傻子。
所以……
他需要周瑜给他科普这是什么花吗?
真是呵呵了。
气恼之下,孙策猛然抬手,直朝着周瑜发间插着的那枝殷红如血的红梅而去。
周瑜眼眸微缩,亦是下意识地后仰闪避。
在避过孙策这突如其来的招式之后,周瑜方才微蹙着眉,颇为疑惑的问道:
“伯符,你这是何意?”
孙策狠狠地剜了周瑜一眼,而后才摇着头没好气道:
“我看你是真完了,竟都不识好人心了!”
说完这句,他似乎犹觉不满,便一把扯过周瑜的衣袖,压低声音恨铁不成钢道:
“我问你,你一个大男人好端端的簪什么花呀?”
“这般招摇不知收敛,当心叫人看了笑话!”
周瑜闻言便是扬唇一笑,还不慌不忙地理了理他被孙策扯皱的衣袖,方才懒懒回道:
“簪花自是一件风流雅事,非女子独属也。”
“况且,大丈夫心怀天地,又岂会被小小簪花束缚?”
说罢,他又抬手将孙芷簪在他发间的那枝红梅扶正了几分,惹得孙策更是连连摇头叹息。
见孙策几番犹豫,又要来劝自己,周瑜只得无奈开口岔开了话题:
“对了伯符,你方才不是说有正事要找我吗?”
“可别告诉我,这就是你所谓的正事?”
眼见着周瑜的唇角挂上了一抹促狭的笑意,孙策自是不会这般轻易承认。
只见他摆了摆手,理所当然道:
“当然不是。”
周瑜闻言亦是表情一肃,等待着孙策下文的正事。
可谁曾想……
孙策剑眉一挑,就又是一番插科打浑:
“哎,我说兄弟,你写的那信是什么意思呀?我妹没文化就没文化吧,那是她本来就那德行。”
“可是,你你你、你怎么能说她是跟我一脉相承呢?”
周瑜闻言眉头微皱,但孙策依旧在一本正经的自说自话。
只听他颇有兴致地喋喋不休道:
“虽然好像确实是这么个理儿,但是你把她跟我相提并论这事儿,未免也太过分了吧?”
“她笨那是她从娘胎里生下来的时候就先天不足,再加上她打小不学无术,又凑了个后天畸形。故而才……”
孙策说着说着,便见周瑜神色一冷,转身便要离去。
他霎时表情一变,立刻住了嘴,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去,伸手拽住了周瑜:
“公瑾……”
周瑜心头无语,根本就懒得搭理孙策,但又被他拽住走不得,便只得无奈回头。
他的眉眼间带了几分不耐,语气却十分认真:
“你再不说正事我就走了,我没时间跟你闹!”
其实周瑜这话,不过是个托辞,为的就是堵住孙策的嘴。
毕竟,他是真不觉得孙策今日来找他能有什么正事。
可谁知道,孙策闻言却骤然收了聒噪,脸上那嬉皮笑脸的表情也尽数褪去。
他倾身向前,将声音压的极低:
“你还记得……城外古寺里那个诡谲的书院吗?”
孙策话音落下的刹那,周瑜的瞳孔骤然收缩。
恍惚间,那书院深处墙壁上扭曲的青铜图腾,廊柱上泛着诡异光泽的血纹,还有深夜里此起彼伏的、明显不属于人类的低吟,都如潮水一般涌入了他的脑海。
沉默了良久,周瑜方才重新抬起了眼眸。
只是这一次,他那双素来清湛的柳叶眼的眼尾,却染上了一层若有似无的猩红。
他喉间滚动,声音里裹挟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震颤:
“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