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想之中的碰撞声并未出现,那软剑竟是缠绕其上。傅九安侧身向下劈去,软剑如水般滑落、迅速绷直,又斜着刺来。
辅修?他这剑气可不像个辅修可以使出来的。果然,冀州白氏白三虽为辅修,却也不见得同辈里有攻修能跟他旗鼓相当的。若真算上,不过一二。
白砚尘弯下腰来,伸腿横扫他下盘。傅九安见状立即点剑而起,腾空跃起,霎时间翻了个身自半空中坠下,凌厉的剑光冲着白砚尘的面门袭去。
白砚尘用力一蹬,避开剑气,双手平举向后滑去。
这局势方才给傅九安掌握着,自是不肯退让,趁着白砚尘转身之际,他翻个身又刺了过去。纵使软剑再快,挑开时一缕墨发仍被剑尖之处划落。
白砚尘目光如炬,冷冷地看着他。此时傅九安也尴尬了些,慌忙解释道:“三公子,这真是不小心的!”光顾着打了,他是真的忘记这白家老三是半披着头发的。
“闭嘴!”白砚尘的招式显然是比方才更加凌厉起来,来势汹汹的,剑剑逼人不留余地。
“三公子别生气啊!”服软的话到了他这里仍是玩味,坏笑的声音十分刺耳,白砚尘面无表情可手上的剑却无不在表达着什么。
傅九安剑剑劈开,上蹿下跳的躲着,嬉皮笑脸道:“三公子那么凶干什么!歇下来我自斩一缕发赠你如何?”
白砚尘回道:“不知羞耻!”
本是想着堂堂正正的和白砚尘打一场,但实在难料一个不知轻重就给这金雀拔了毛。
傅九安顿时也没了比试的心思,也不回手单单逃似的。正巧身后刺来一剑,他意识到了,便顺势“不小心”地扑在了地上,佯装失意:“诶呦诶呦,三公子太厉害了!在下自愧不如,诶今儿是三公子赢了!”
管它地上脏不脏也不起来,他就着姿势坐在那里。“你我既是同辈,我便叫你白泽了!”
白砚尘看着就地打坐的傅九安,微微拧了下眉头,些许嫌弃的意思问道:“你的?”
“呃……小小小鱼!”傅九安心想:说出名字岂不是直接暴露。“家中父母取名太过潦草,叫我小鱼就好了。咳咳咳榆……鱼儿的鱼。”
“嗯。”白砚尘抿了抿嘴角,勉强压住了想要抽搐的肌肉。
傅九安想要岔开话题,起身拍了拍灰尘道:“今夜月亮真圆。”
白砚尘纹丝未动回道:“不单是个瞎的,竟还是个蠢的。”
月光不曾渗透整个竹林,堪堪映着两人的人影。傅九安想着驳回他这话,“说……”他微微抬头瞟了眼夜空,今夜月色姣好,定是……月牙!
他咬着牙继续说了下去:“说……说的真好。”
“哼。”白砚尘弯弯嘴角,眉眼间柔和不少。他收起剑,转身走向石椅。
傅九安在后面小声的嘟嚷着:“笑什么笑,亏我方才还以为是个金雀,呸呸呸!是土山雀!”
转身过去的白砚尘面上已然被坏笑取代。世人皆知他为辅修,其修为高深,却无人知他究竟到了何种地步。
他的五感早已扩境,这点声音他怎会不知?这般放任也不过是闲空时间里打消些孤寂的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