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朝是被鸟鸣声唤醒的,睁眼便是满目的红。
她迷瞪地看着头顶,接着傻乐起来,这春日乱梦可真够荒唐的,怎得还没醒。
她倒是不介意,也就在梦里见过如此好身材,左右不亏。
“你是何方妖孽?”
忽地从旁传来一声女子的怒叱,把夏朝唬了一跳。
她双手倏地抓紧被子,循声看去,只见这大床的另一侧坐着位杏眼桃腮的明艳美人,散着发髻,乌丝散在半露的肩膀,胸前游着一对赤色鸳鸯,丰满赛雪,颈侧还有些痕迹,正怒气冲冲地看着自己。
夏朝扶额:“不行,我得醒过来,我取向正常,吃不下这口饭。”
她自言自语,屋子里却响起男人的声音,慵懒磁性,带着些事后的餍足。
夏朝一骨碌坐起来,怎么回事!
她猛地伸手往下一抓。
“嗷!”
疼的她龇牙咧嘴。
天杀的,她怎么成了个男人。
电光火石之间,夏朝想起自己根本不是正常入睡,在失去意识之前,她好好地走在路上,被雷劈了个正着。
那美人上前一把抓住夏朝没轻没重的手:“你这妖孽做什么,想让我断子绝孙不成!”
女子纤细白皙的手指狠狠掐入夏朝如今这具身体的手臂。
“疼疼疼!”
那女子听后立时放开了他。
夏朝怕她扑上来,赶紧撩开被子翻身下床,一起身,发现自己站在了从未体会过的高度。
夏朝抬眼看向床侧那古色古香的梳妆台,镜中现出个年轻男子的身影,衣衫不整,亦散乱着头发,只穿着条轻薄的裤子,宽肩窄腰,身材颀长,腹肌块垒分明。
若是从前,夏朝早就上前一声帅哥你好。
可现在......
她不仅穿了,还成了个男人!
而眼前这女子,很明显跟原身这男人有一腿。
这女子刚才的话很奇怪,夏朝开启她那一贯天马行空的脑回路。
“......想让我断子绝孙不成!””
让她断子绝孙?
夏朝低头一看,如此在意这玩意儿,不是它主人是谁。
“你是我?”
“不不不,应该说,你原来是我?”
夏朝伸手混乱地在两人之间指来指去,这幅男人的身体让她很别扭。
那女子皱眉看着她:“你不是红芸。”
夏朝思维混乱,乱中有序:“红芸,原来的,这个女人?”
这两人彻夜被翻红浪,看那女子身上的痕迹就知道战况激烈,自然是能一眼看出自己不对劲。
片刻之间,那女子身影一花,夏朝的咽喉就被紧紧掐住。
夏朝条件反射地抓住那女子的手腕,大力一掰,随即将那女子猛地推开。
女子不察,偏身撞在一旁的梳妆台上。
夏朝伸出的手在空气中显得有些无助:“你,没事吧?”
女子趴在梳妆台上,手捂着腰间,看着撞的挺重。
因着适才她掐自己的动作,夏朝没敢上前扶她。
夏朝心中暗自嘀咕,谁知道这身体的劲这么大,她以前可是细胳膊细腿,手无缚鸡之力。
“你!妖孽!”女子瞪圆了眼睛。
“我,我不是,我只是个,社畜。”
夏朝头疼,以往她看小说,那些女主角穿过去,都有各种由头将自己的身份遮掩过去。
哪儿像她,这一来就被拆穿了,还是被原身极为亲近的人。
她脑子转的飞快,忽然想到筹码。
夏朝抬手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俊朗的脸上立时出现了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待她要扇第二个时,就听那女子厉声喊道:“住手!你要对我的身体干什么?”
夏朝抬手捂了捂脸:“你的身体如今在我手上,咱两谈谈。”
女子咬牙思索了片刻:“好!谈!”
这时门外等着服侍的丫鬟听见声响敲门询问。
女子极为不耐烦:“没你们的事 ,下去。”
两人隔着老远坐下,夏朝就怕她发疯再扑过来。
不过,换谁遇上这事都冷静不了,她还算能理解。
半个时辰后,在双方重重试探之下,两人终于理清了如今的情形。
她如今所处的时空是大周,原身是青州一商户家的二少爷,名为裴渊。
裴家人口简单,家中共六口人,裴父早逝,留下守寡的裴母和兄弟两个,还有一位姨娘所出的庶小姐裴瑛。
长子名为裴昭,已娶妻柳氏,育有一子。
而这女子,叫红芸,是他母亲安排给裴渊的通房,两人昨日才办了喜事,晚上是头一遭。
夏朝心里咯噔一下,难道那梦竟是真的。
那梦前半程,一开始便很限制级,她觉着浑身汗津津的,快结束的时候,只听窗外闷雷滚滚,她似乎倒了个个。
接着,那触感就不一样了,她好像被湿热包裹......
夏朝僵住,真像被雷又劈了一般。
裴渊见她顶着自己的脸做出这憨傻的表情,心中极为烦躁:“你发什么呆!”
夏朝面色复杂:“昨晚,办事的时候,是不是打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