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三道强烈的视线回瞪过去。
卫禹彦顿时闭了嘴,而后又反应过来,疑惑地望向应沨。你一个散修,怎么这么大反应?
风陵澜垂眸,收回目光。
既然自己的目的已然暴露,沈若索性也无所谓,转而好奇道:“你说的‘血魔’既然不是魔,那是个什么东西?”
却见路诏摇了摇头:“不知。”
“或许是个人,又或许是只妖邪。”
“什么意思?”沈若眉头紧皱。
路诏忽地沉默下来。
另一边,卫禹彦见状,接上话道:“路诏的父母,皆被‘血魔’所杀。”
沈若刹时瞪大了眼睛。
说起身世,路诏其实和衍天宗也有些渊源,他的母亲便曾是衍天宗首徒,而父亲则是一介散修。
“为何是...‘曾’?”沈若忽而发问。
“因为她退出了宗门。”路诏回道。
嗯?听到这句话的当即,沈若立刻瞪向卫禹彦,却见他也瞪着眼睛望来,只道:“看我作甚,虽然我确实是瞧不上散修,但衍天宗里可没那些乱七八糟的规矩。”
路诏也随即解释道:“确实与衍天宗无关,是我娘自愿退宗的。”
退宗之后,路诏的父母便寻了处小山村定居,隐去身份,一直到路诏长大,才得知他二人皆是修士。
“我只记得那日下着暴雨,外边雷声作响,天色昏沉。”
“而后便有人敲开了院门...”
黑衣,鬼面。
当即,女修便催动传送阵法,带着路诏逃至了衍天宗,将他留在山门后,又仓促逃离。
之后路诏再与他的父母相见时,便是看到两具冷冰冰的尸体。
“所以,为何叫血魔?”风陵澜陡然出声询问。
“因为他们二人的血肉皆被抽干,空余下一具裹着皮囊的尸骨。”卫禹彦答道。
“而前些时日,衍天宗在人界除灭妖邪之时,发现了类似的情况。”
“被杀死的是个散修,当时他便是打算到昆吾山秘境来。”
沈若此刻了然,话锋一转,又问道:“所以你们之前...是故意闹出一番动静?”
“那倒不是。”路诏道:“纯粹是个人恩怨。”
沈若哑然。
不过,路诏所说的这番情况,倒是让沈若想起了另一事。
“易钦城。”风陵澜恰时开口,说出了沈若所想。
“什么易钦城?”二人疑惑望来。
沈若便顺势道出魂傀术一事。
卫禹彦眉目凝重,“所以,你是觉得...这个‘血魔’很可能是个邪修?”
“或许。”沈若也不敢妄作断定。
“对了。”风陵澜忽地开口,引得三人抬头望去,却见他直勾勾盯着沈若,循循问道:“之前在杜知微的记忆中,黄沙城之外,你看到了什么?”
黄沙城之外...荒漠...
等等。她当时看到了血祭祭坛!
脱口而出,众人齐齐变了脸色。
沈若简洁将幻境所见告知了去,只见二人的神情愈沉,路诏怒而锤向桌面,“真是人渣!”
咔嚓一声,石桌四分五裂。
“...”气氛忽地冷了下来。
风陵澜淡淡扫过面前的废墟,云淡风轻,只是顺手拂去衣服上的灰尘,又顺势给自己和沈若施了个净术。
怎么还有区别对待的。卫禹彦瞥了一眼,暗暗腹诽,转而又皱着眉头整理起自己的衣袍来。
“多谢应兄。”沈若回以一笑,扭头又凑上前去关心路诏的手,发现他全然无事,眼神不免一亮。
炼体术当真是个好东西。既然如此,那么...
沈若的眼睛滴溜一转,缓缓望向石室后方。
风陵澜瞥了她一眼,已经猜到了沈若想要做什么,唇角不禁勾起。
“来来来,路兄。”沈若拽着路诏就往石室后边走去,卫禹彦见她表情神神秘秘,便也抬脚跟了上去。
而后,众人到了石门前。
“路兄,这扇门...你看能不能直接破开?”
路诏一愣,转而指向石室,道:“那里边应该有机关...”
而身后的石室早已成了一片废墟。
路诏忽而陷入了沉默。
“那些东西没用的。”沈若道:“我和应兄之前都试过了,为此还险些丧了命。但现下有你在,定然能够破开!”
话说的好听,但沈若自己其实也不确定。
此刻听到沈若这般相信自己,路诏不免心生感动,郑重地点了点头。
蓄力打出一拳,随即,整个洞府都跟着一震,但那道石门只堪堪受了些“皮外伤”。
不过,好歹有些进展。
“继续!继续!”沈若见路诏停了动作望向她,赶紧出声鼓舞。
又是一拳。
洞府又是一震,已经有些碎石落下。
风陵澜适时支起防护灵罩。
沈若恰好看见应沨的动作,扬手便夸道:“知我者,莫若应兄也。”
风陵澜低笑出声。
此时,站在二人中间的卫禹彦忽觉得自己有些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