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余飞在一起时的肖宁,和与陈阳辉在一起时的肖宁是割裂的,矛盾的,反差的,仿佛是两个不一样的人。
他们枯坐着,陈阳辉望着路灯,朦胧间他哼唱出一段旋律。
没有唱出词,但余飞听得出来他哼的那一段是哪一句词。
鲜艳吗?他不知道,无法确定,他与肖宁的爱情似乎谈不上鲜艳,只是一样走向凋零结局。
或许陈阳辉和肖宁的爱情才能说得上鲜艳,两个同样浓烈色彩的灵魂碰撞在一起,尽管摩擦不断,也足够鲜艳。
他们之间的共同点便是都走向凋零。*
“算了,走走吧。”陈阳辉伸手掐灭了他指间的烟支。
从公园走去海边的路程不算短但也不是很远,两个人循着路灯一路慢慢走,期间时不时说些话。
他们之间的话题枯燥无味,提问与回答很无聊,但他们不打算停住,尽可能地让话题延续下去。
越来越近的海浪声,夜风徐徐,隐约见到黑沉海面,他们在一处沙滩坐下。
“为什么会想到来看海?”余飞问他。
陈阳辉双手垫着后脑勺往后仰倒,他说:“想来就来了。”
“我以为你看腻了。”余飞又忍不住点燃一支烟。
陈阳辉听见了他点烟的声响,但不动:“总不一样,当时满脑子都是任务,现在静下心来了,就认真看一下。”
“你也没看。”余飞扫一眼他仰倒的姿势。
陈阳辉哈哈一笑,他道:“此看非看,用其他的感官也是可以的。”
“你想用眼睛看,也看不见什么。”余飞抽了一口烟,吐出。
晚上的海没有灯照,一眼过去是黑压压一片,只有被扑上沙滩的海浪能看出洁白堆叠模样。
今晚也没有月亮,没有月色照耀的海面也看不出什么波光模样。
陈阳辉对此只是淡淡说一句:“用其他的感官,也是一样的。”
“比如说?”
“比如说,用耳朵?皮肤?鼻子?”
耳朵能听见哗哗海声,皮肤能感受到海风特有的潮湿,鼻子可以闻见海水的微腥。
人的想象力丰富,有些时候不一定需要视觉传导,通过除了视觉之外的其他感官,也能够感受到事物的存在,从而想象出事物的模样。
“或许是我的问题。”余飞缓缓道。
“正常,个体差异。你需要眼睛去看才能确定,我不一定需要眼睛去看也能确定罢了。”
“老实说,你这次回来,准备留多久?”
“应该很久。”
“比如说?”
“我已经接触到陈伯了。”
“还顺利吗?”
“顺利,才开始,也不会有什么。”
话到这里,陈阳辉的通讯亮了起来。
余飞率先看见,但没有理会。
陈阳辉起身接起,隐约的女声传来,在海浪声中突兀非常。
陈阳辉的态度他看不清,言语上能听出礼貌与疏离,但同时也多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楚的暧昧拉扯。
通讯挂断了,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余飞听着海浪声耳朵有点麻木,他呼出一口海风与香烟混合的气息,淡淡开口:“熟人吗?”
“算是吧。”陈阳辉的回答模棱两可。
余飞:“感觉还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