羲白一身玉青色的长袍,此刻衣袂和墨发微扬正运着功法将众人阻隔在禁制之外,面上神色却是祥和宁静和扶光发怒时的猩红狠厉全然不同,但梵筵却对他的问话生不出半分反抗之心,乖乖点头应是。
“梵筵族长,一诺千金。”
“羲白住手!”
被拦在禁制外的扶光着急吼道,他不敢强行破开羲白下的禁制,若有反噬伤了他自然万万不行,但他似乎也想到对方要做什么故而只想在最短时间内逼他停手。
羲白额间的契印闪烁金光内里的凤凰图腾焦躁不安,他没有像往常那样安抚这小凤凰,只在松开梵筵的同时用灵力震断了手臂,巨大的伤痛逼得一口心血上涌,又被他生生咽下。
禁制随之消除,在外的扶光掌下突然失了依托不由向前踉跄半步:“你们在找死?!”
他满目猩红望向人身畔的血迹,更是如泣血般的望向还未回神的鸟族,凤凰神火与他弹指之间便能烧遍整个鸟族,想痛下杀手时手腕却被人扣住。
“做什么?你要烧死我的女婿?要和亲家相熟也不是这么个做法,你还想直接把人家都烤熟不成?”
手腕儿被人钳制住,一时不敢用力挣脱,虽知自己的神火对对方造不成丝毫威胁,却还是怜他此时受伤,掌心已燃起的烈焰随五指合拢逐渐熄灭。
掌中焰虽熄,心头火却更盛。
扶光冷眼扫过鸟族众人,最后只将目光盯在身侧的女儿身上,心想早知今日,当初便不该费心用灵力凝出这么个蛋,许是孵化耽误的太久,竟让她脑子在蛋壳中生生憋坏到这个地步,不止任人欺凌,还要累及亲人在此受辱!
“不止没用,还不争气,既然如此,你也不要回家了,从此便留在鸟族遭人白眼吧。”
扶光语罢也不顾周围人神情,重重拂开云娇伸过来拉他袖子的手,探臂揽住羲白腰背,化成一道红光裹挟青影顷刻破空而去。
云娇的手被扶光无情的拂开,想追上去时耳畔回荡的却是她父亲再也不要她的话,她微躬着背怔怔看着地上还燃着红炎的血迹发呆,她从未想过喜欢一个人会将家人拖累至此。
“那个……云娇丫头?”
鸟族众人也从惊变中缓缓回神,地上燃着的凤炎只是一小撮却让他们怕的往旁边躲了躲,这神火凡水不灭神泉难熄,一旦燃起只能等它自己烧烬,还好……还好妖皇控着那只大妖凤凰没让他烧了这长老殿。
少女闻声抬头,神情恍惚,面上挂满泪水却似无所觉,几位长老也算看着这小姑娘从小长大,她本无辜,只是……众人不由叹息经此一事这婚事怕更不能成了。
现在云娇的脑子里早没了婚事不婚事的想法,她只是担心她爹爹的伤势究竟如何,望着扶光携羲白离开的方向,她压下所有对父亲怒火的恐惧,掏出原本就是给梵离准备的丹药,默不作声地放在地上后化形跟在两人身后飞离。
“哎……不知不觉的这小丫头也长这么大了?”
梵竺方才便想出来劝一劝,可始终也没合适的机会,如今看着云娇化形的白凤振翅飞离,只能略显惋惜的摇了摇头。
云娇即使尾随扶光回了竹山,却还是不敢靠的太近,她只在山顶盘旋几圈,踌躇许久后仍旧没有回家,远远的降落下来后找到个猪窝,跟里面的大猪小猪们依偎着睡了几日。
等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回家看看羲白究竟伤势如何时,却发现家里早就人去楼空了。
起初她还以为两位爹爹只是外出游玩几日,可越等越觉得不对,从前哪怕在鸟族之时,羲白每逢出门游玩尚且还会传讯给她,这次却是一点音信都没有......
她该不是,被遗弃了吧......
“这......小妖我啊,也不知两位大人去往何处了呢。”
看着眼前支支吾吾闪烁其词的老者,羲云娇沮丧的低下了头,她当然可以在这里继续住下去,这是她的家,谁还能赶她走不成?而且爹爹迟早是会回来,只要她脸皮够厚就可以,但她想起盛怒之下的扶光,心中不免惴惴难安起来。
“那......我先走了,等爹爹回来,你也不要同他们讲我有回来过。”
她是真没想到,长到这么大了,这俩活爹为了一个可结可不结的亲,闹出这么大阵仗,还顺带着把自己给遗弃了......
问题是这个亲事,她也没说非结不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