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漪雪说,受伤了要涂药才好的快,我特意拿了药膏回来,把手给我瞧瞧?”
慕容黎看着手背上那绿油油的七香膏,手背上凉飕飕的刺痛感让他眼底不禁闪过一丝疑惑:“这药膏是漪雪给你的?你怎么同她说的?”
“......怎么,我拿的不对吗?她给了我好多瓶,我闻着这瓶味道不错,才拿来给你用。”
实际上云娇才刚问万一受伤了,要怎么才能好的更快些,漪雪就开始拉着她问东问西的如临大敌,她没法实话实说,只好说想要些日常药膏留着备用,但那些瓶瓶罐罐就一股脑的堆过来了,现如今她也不知道到底哪个对症。
......随便拿一瓶好了,用不好,总用不坏的吧?
“这个不是治是跌打损伤的,是治蚊虫叮咬的。”
慕容黎无奈的叹了口气,却没将药膏擦掉,而是草草的将手包了包后开始铺床,娇娇歪着头盯着他看,看的他有些不自在:“你在看什么?我头顶上又开始冒灰气了?”
云娇眨眨眼,亮晶晶的眸子笑成两弯月牙:“你好像怎么样都不会生气的样子,这么多年来如此脾气好的,我只见过两个。”
实际上连人带妖都算上,她总共也没见过几个,鸟族中个顶个的脾气暴躁,羲白一气之下更是连自己胳膊也往下扯......只有梵离不一样,不同于慕容黎的温润,他是沉稳的、谦和的。
啊......想到这儿,她更加思念梵离了,也不知他历劫究竟去了何处,现在过的好是不好。
“气大伤身,小时候我倒也闹过些脾气,不过我这把身子骨会最先给我教训,倒教我长了不少记性。”
他没有追问另一个人是谁,这倒是有些出乎云娇的预料。
“公子,少夫人,你们睡下了吗?”
云娇刚要抱着被子睡到外厅去,就听见漪雪压着声音悄咪咪的在门外说话,她和慕容黎对视一眼,十分默契的又把被褥重新塞回橱柜里。
“还没,你进来吧。”
漪雪进了里屋的时候,看见慕容黎和云娇两个人规规矩矩的坐在床上,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怔愣,但还是简单扼要的说明了来意。
“公子,你那个我怎么也论不清关系的叔叔还是伯伯的......又拖着女儿上门来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慕容黎脸上露出一丝说不明的神情,他没答应,也没拒绝,而是转头望向云娇,似乎在询问她的意见,但她也不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只好低声对慕容黎说:“你想见的话,就带我一起去凑个热闹,若不想见,那就不见,我陪你在这儿,哪儿也不去。”
“那个......公子你还是去看看的好,他们在商量给你娶妻纳妾呢。”
慕容黎胳膊撑在膝盖上,上身微微向前倾了倾:“我不是已经成婚了么,怎么还揪着这件事不放?我当初卧床不起的时候,他就琢磨着把家里妾室生的女儿嫁过来,怎么,现如今我身子才刚好转,这回他又是带来的哪一个?”
“还是......还是老爷在世时定下的那个。”漪雪不敢抬头看他,只垂着头催促他自己过去看,慕容黎却反倒弓起背来,将头垂在双膝间一动不动的在想着什么。
在云娇看来,他此时像是一只预备狩猎的豹。
“那我们就去看看,你说呢,云娇姑娘?”
他转头看过来时的笑却是温润含笑的,眼神里没有一丝锐利,云娇听到有热闹看,屁颠屁颠的就拉着他跟着漪雪往外走。
慕容黎和云娇跟着漪雪穿过曲折的回廊,来到了府中一处僻静的院落,院中花木扶疏,假山流水,一派幽静的景象,但此刻院中却传来了一阵不应景的喧哗声,将这好好的气氛破坏了个彻底。
“公子,您可算来了,我们正等着您呢。”
一个中年男子迎了上来,满脸堆笑,但眼神中却透着几分狡黠。
慕容黎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然后便拉着云娇径直走向了院中的凉亭,那里坐着一位衣着华丽的女子,身旁站着几个侍女,正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云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