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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四十一 字成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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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第五轮对手后的这几日,林鹤归也只是练练剑诀,并没有去设计什么对策。毕竟器修有通诀,术修却是灵活万变,交手前谁也不知道会遇上什么风格的对手。

修炼累了林鹤归就拉着宋时看佛典,按重金问来的明尘寺特供名录看,美其名曰修身养性知己知彼。宋时也由着他折腾。

没过几日就是初二。

林鹤归和孟广白看着宋时上台与明心相互见礼,都不是很紧张。

祝尔日前来曲水别院看病号时发现林鹤归在看佛经,便随口问了句。林鹤归坦言道宋时的对手是明心。

祝尔撇着嘴说了说自己对明心的印象。

原来万灵宗跟明尘寺有来往——开过光的灵器颇受一些修士的追捧——祝尔自然也跟明心这位明尘寺佛前首座打过交道。小祝少爷说这人很温和,用他原话讲就是“被人打了也会低头说句阿弥陀佛”。

弄得林鹤归对这位首座也起了几分好奇心,见人出来便时不时往那儿看。

明心确实一看就是佛门优秀徒子,不到二十就长着怎么看都佛光满面的圆脸,总低着眉;身形不胖不瘦,气质干净亲和,去化斋都能被心慈的主人家多塞两个馒头。明尘寺剃度手艺很好,剃得很光润。这手艺不是所有人都招架得住的,得亏明心骨相端正,五官清秀柔和,甚至还有点雌雄莫辨的意味,看着也不算突兀。

明心鞠躬施礼的时候林鹤归被晃了下眼,隐约看见他头顶烫着三纵四横十二枚戒疤。

明心前几场比试都会问一句“施主可否与小僧芥子境中一论?”,这次也不例外。不过这五轮来也就宋时一个答应了。

据朝闻道说,前几轮里没人乐意在比试中先进别人的芥子境,毕竟明心是个神识凝练的佛修,总叫人认为跟他比弄刀舞剑的胜率更大些。然后明心慈眉善目地提拳,靠精悍体术站在了风华册第五轮的擂台上。

朝闻道称之为“菩萨低眉,金刚怒目”。

宋时和明心这场比试观赏性并不太强。

没有刀光剑影,也没有术法碰撞,他们隔着几丈相对合目盘坐,明心手捻佛印默诵佛偈,身后日出月升莲花开,将两人神识入了众人看不见的芥子境。

裁决一开始还有些担心,不过明尘寺随行的圆净长老在台边示意了一下,便也不再踟蹰,静候在侧等两人出境。

台下干等了小半个时辰,等跑了不少修士。最后宋时和明心先后睁眼,宋时没言语,明心朝宋时一鞠躬,欣欣然认了输。

宋时再进一轮。

后来林鹤归问宋时芥子境中发生了什么,宋时简要概括了一番。

“……最后他问我,‘怎见如来’,”宋时回忆着,“我说‘不可见’。明道友怔了片刻,然后便认输,解了芥子境。”

宋时顿了顿,带着几分犹疑问道:“难道真的有佛吗?”

林鹤归看着宋时,想起明心认输后对宋时说的“施主与我佛有缘”,不禁失笑,而后赶忙正色真诚道:“小师兄,你真有慧根。”

孟广白在一旁发笑。

宋时心中“啧”了声,干脆起身,不跟这两个打哑谜的家伙纠缠。

不如练刀。

·

初三的比试林鹤归没去看,朝闻道知道后直呼可惜,说这场比试好看,双方打上头了,双双负伤。

据他说,断云府霍从雨本在下风,后来受的伤不知触了他哪根筋,竟下了狠手,一场下来把玄渊周思渊打昏了过去,虽然胜了,自己也落了个真气过耗。

以朝闻道经验来看,霍从雨是参与不了第六轮比试了。

他因此鼓励林鹤归:“鹤归勉励啊,小生写你第六轮比试的稿子可都撰好草稿了,不能浪费啊。”

林鹤归嘘他:“这可是杜撰。玉楼金阙是这么教先生的?”

朝闻道振振有词:“小生这叫预判!”

“要是我没进,先生可不就白写了。”林鹤归半开玩笑。

朝闻道瞥了眼林鹤归,神秘兮兮地自得道:“浪费是不可能浪费的。小生的稿子,那可是珍、宝!”

林鹤归要真没进,那这稿子也另有去处。他可从来没有浪费的纸稿。

朝闻道算盘打得眉飞色舞,看得林鹤归背后一阵恶寒。他打了个小小的寒颤,选择在不打扰朝闻道自我沉浸的同时悄悄起身远离,为他留下一个安静畅想的空间。

朝先生最近奇怪得很……算了,练剑去。

·

擂台边,林鹤归听见裁决喊他,即刻打住思绪,整整衣袖准备上场。

文懿的动作比他快,眼下已先上了台。

作为术修,文懿身量出人意料地高,估摸着近八尺,体格结实但也不至于壮硕魁梧。他肤色略深,庭眼正气山根饱满,温厚敦实,裹在文人必备的青底黑边直裾深衣褙氅里,腰间挂着一支尺长的铜制粗毫毛笔,自有一股精气神在;若光看脸,很容易让人以为是隔壁勤勤恳恳种地的小伯公。

但林鹤归没心思注意这些有的没的。他只盯着文懿的侧脸目送他上台,低声骂了孟广白一句,还下手掐了掐他。

孟广白不明所以,夸张喊冤:“小祖宗,怎么了?”

林鹤归不理他,迟疑不过几瞬,吐了口浊气,捻着衣角上台去了。

孟广白偏头想问宋时小鹤归这什么情况,却见宋时看了看他诚恳道:“孟兄,什么时候去开开光吧。”

孟广白满脸无辜。

宋时按捺下扶额的手,简明扼要地给他解释。

“我和鹤归在文先生门下修过一段时间的诗书。”宋时看了看台上,还是忍不住别开眼。

“嗯?原来不是仰祭酒教你们嘛?”孟广白远远打量了下文懿,奇道,“这文道友当初也不过加冠吧,也能授诗书了?”

宋时正色道:“文先生很有学识,师尊是考量过的。他很喜欢授书,也很照顾我跟鹤归。”他这会儿看向台上,又开口道:“也算是亦兄亦师了。”

“那怎么先前没认出来?”孟广白问。

宋时摩挲着指节,无奈道:“我们……不知道文先生名讳,先前观试也没碰上。”

“唔。那鹤归应当不至于……?”孟广白没多问,只心中咋舌,“算了,你我也只能看着罢了。”

他无奈摇头,看着林鹤归的侧脸,不自觉轻轻磨了磨牙。

“是,”宋时也望向擂台,低声道,“暂且看吧。”

这会儿台上双方已相互见过礼。

林鹤归方才心中微微绷着,本该说“道友见教”,一时说岔,脱口便是一句“文先生好”。

文懿显然也还记得林鹤归,这会儿温和笑道:“林先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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