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枫做了个梦。
梦里他在狂风中穿行,本该凛冽刺骨的风吹在脸上却是滚烫的,似乎下一秒就会灼伤他的皮肤,可他依然完好无损。
他很难受,似乎有什么咬住了后颈,用力啃咬着,尖牙刺破后颈的嫩..肉,他以为有鲜血涌出,可伸手摸上去,又什么都没碰到。
逐渐地,那快要将人烫伤的狂风将他卷席,他什么都感受不到,只能随着风的流动呼吸着,那阵风将他包裹着,翻来覆去,白一枫都快被颠晕过去,风却在这时停了下来,终于大发慈悲给了他沉眠的机会。
隐约间他看见了一个头上长角的人影,却怎么也看不清楚长相,最后一切归于黑暗……
白一枫这一觉直接睡到自然醒,然而眼皮沉重,愣是花了几分钟才睁开眼睛,眼前是陌生的天花板,米色的墙纸,以及简约的吊灯。
不是方家。
白一枫在心里喃喃着,转头看向身边,这里不像是酒店或是宾馆,更像是一处不经常有人来的临时住所。
……等等。
白一枫忽然想起来之前发生了什么,忙将自己的智脑点亮,只见上面的日期从十月十七变成了十月十八。
已经过去了一..夜,路易会在找他吗?这里又是什么地方?谁带他过来的?
白一枫试图坐起来,意料之外失败了。
他摔着躺了回去,瞪大眼睛试图回忆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首先是他发现自己穿书,再就是路易带他出门吃饭,自己借口逃跑,饭菜……对,有人在饭菜动了手脚。
白一枫抬手想要揉揉额头,结果发现自己的手不仅酸疼不已,上面还有许多陌生的痕迹,青青紫紫,还有些微微泛红,难不成有人趁他睡着把他打了一顿?!
不对,比起挨打的痕迹,这些更像是……吻痕。
白一枫脑子里放起了烟花,噼里啪啦的,差点给他脑子烧短路宕机,他这是被下药之后意识不清和什么人419了吗?
他抬起的手又放下,重复几遍,终于觉着稍微舒服了些,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得离开才行,到了这个时候他突然非常庆幸自己是个Beta,不会被Alpha和Omega之间的标记束缚,毕竟一般来说Beta不容易被标记,就算标记到位,也不怎么会受Alpha的控制。
白一枫左右看看,没找到自己的衣服,也没有能穿的衣服,这房间挺大,却没看见衣柜或者是衣橱,奈何他穷惯了,没见识,怎么也没想到还有一种东西叫做衣帽间。
好不容易爬起来,白一枫扶着仿佛被牛拱翻后在地上拖了十几趟的老腰,站在开放式衣帽间门前,看着三面墙整齐的衣帽鞋服,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现在还光着身子,不用看都知道身上的痕迹比手腕上的还要过分,白一枫处男到死,再到穿书,愣是想不明白这些痕迹都是怎么弄出来的,但也不能一直光着身子到处溜达,也不知道房子的主人——也就是昨天晚上的另一位“当事人”——什么时候会回来,白一枫随便拽了一件宽大的长袖套在了身上,想要找一条裤子穿,结果根本没有他的尺码。
都太大了。
白一枫:“……”
行叭,他就穿一回“裙子”。
睡都被睡了,他穿一件衣服不过分吧?
昨天就吃了一些营养餐,根本不管饱,经过一..夜的“辛勤劳作”,Beta饿得快要前胸贴后背,他必须找点东西吃,不过看这房子空落落的冷清模样,估计只能找到应急食品。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但当白一枫礼貌地走过每个房间,尽量不翻抽屉柜子,最后只找到了一箱压缩饼干时,他还是差点决定就这么饿死算了。
他绝对不要回去方家,也不要联系方家相关的任何人,就连路易也不联络——白一枫始终没明白他到底是个什么“定位”,看起来很负责,但不确定意图。
白一枫拿出一块压缩饼干,一边用牙齿撕开包装,一边按在了编码上,意外的是,居然没有任何人联络他。
心中疑惑不已的白一枫咔擦一口咬下了压缩饼干的一角,腰上依然隐隐发酸,脚软也站不住,见地毯崭新无尘,干脆坐在了地毯上,嘴里还没来得及咀嚼,就听一声不远处玄关一声门响,白一枫下意识抬头看过去,只见顶着和方阳差不多脸的男人走了进来,只是他并非方阳那样的普通黑发,而是一头金色长直发,在左耳处扎成了低马尾,柔顺垂在肩上,落至心口。
这人,真是方阳的兄弟吗?
白一枫嘴里的饼干咽下去也不是,就这么含着也不是,一时半会儿也没这么快反应过来,只是等到他反应过来时,已经被男人抱起来放在了沙发上。
“地上虽然干净,坐着也不舒服。”男人拎起之前为了抱他放下的袋子,准备往厨房去,“那个是我战友留下的,没来得及拿走,嘴里的咽下去就别吃了,我给你做点饭菜……”
“那个,”白一枫艰难咽下嘴里的压缩饼干,出声叫住了他,“你是叫方煦吗?”
男人闻言愣了愣,随即笑道:“嫂子你不认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