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水路断绝了,作为帮派中的当家之一,蓑衣男自然是非常想知道外面的情况,便对心腹手下使了个眼色,那人便站出来喝问:“喂,你是哪里人?爹妈呢?”
那黄毛丫头左右张望,很茫然的样子,甚至被吓得打起了摆子——冷的。
手下将自己所会的官话方言都使了出来,仍得不到回应,不禁有些嘀咕:“三爷,这不会是个哑巴吧。“
蓑衣男见多识广,凝神观察片刻便抓住了李类的违和之处:“她根本听不懂你说的话,也不知是哪里来的野人,怎么连官话都听不懂,难不成被水泡傻了?“
手下拿着杆子将人拨弄了一会,还把她的手给划拉了道口子,流出红色的血,对方依旧一声不吭,看起来脑子不太好。
蓑衣男内心还是觉着忌讳,最后吩咐那两个倒霉的小伙子道:“你们两个,把她送到萍婆那里,顺便叫萍婆给兄弟们烧几桶祛寒汤药。”
两人连忙答应,上前粗暴地抓着人的胳膊想要把人快点拖着走,结果抓了一手臭泥,把自己哕得连连干呕。
听不懂这些人的话,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将会被如何支配,李类只好沉默地将自己当作摆件,希望自己的顺从不会带来更多的伤害。
蓑衣男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看似无害的李类,突然出声道:“她手上拿了什么!”
两个小伙子吓一跳,连忙掰开李类的手,结果两只手都空空如也。
什么也没有诈出来,蓑衣男也不在意,本来就是随口一说的事。
环视一圈之后,他低声跟手下说了几句,自己则走到不远处。
很快,一群壮汉开始乐呵呵地扒拉尸体,摸出不少值钱东西。
李类装作不经意地回头看了几眼,托这具新身体的福,她现在的视力非常好,下着雨看不太清,但大致能看出来是在干发死人财的缺德事。
那些人拿着武器,不像是普通的平民百姓,更像是混帮派的打手,且帮派能量不小,所以才敢如此明目张胆。
李类这个现代守法公民被迫上了一堂异世界的社会道德公开课,只能暗中告诫自己要小心低调。
两个小伙子将李类拖到一处缓坡上,那里孤零零地立着一座没有窗户的大房子,将人往屋檐下一扔,却不从正门进,而是绕到后面去叫人了。
李类此时感官全都恢复了,烂泥和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又冷又臭,她此时完全顾不上研究脑子里的新发现,只想赶快换衣服再洗个热水澡。
李类刚摸着墙壁走到大门边,便见到一个胖大身影举着烧火棍追着两人打了过来。
那两个小子被打得抱头鼠窜,随手一指李类便叫嚷着跑远了。
那个胖大身影斥骂了几句,转过身来,一双眼睛尖利如刀,在李类身上刮过,看起来很不好惹的样子。
这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看起来约摸有五六十岁了,面容苍老但身材又壮又高,起码装得下现在的三个李类。
老太太走近几步便被臭到了,找了根长长的木棍,挑小鸡子似地将李类挑了起来,来到山坡下的小河沟,将李类往里面一扔,不停拍打着她身上的脏泥。
李类只好用僵硬的手努力揉搓着衣服和头上的泥污,尽量把自己和衣服都洗得干净点。
等到胖老太太满意地将她挑起来的时候,从房子后面的小门进去的时候,她的四肢都冻得没知觉了。
这是个类似四合院的小院子,站在门口一眼就能将院子全貌看清:正堂最大但大门紧闭,不知起什么用;左右厢房,一个门打开着,能看到里面的土灶和柴堆,应该是柴房兼厨房;另一个关着门,但看明显被仔细打理保养的门窗,便知是常有人住的,应该是老太太的房间。
老太太将李类往柴房一丢,指了指燃烧的灶火和柴堆便出去了。
李类求之不得,连忙将湿衣服下来摊在灶面上,身上只穿着件单衣遮羞,恨不得直接将自己架在火上烤。
等老太太进来时见到的便是紧贴在灶口上的李类,她从碗里拿了个干硬的馍馍塞给李类,又打开锅盖,从里面舀了碗热水放在一旁,接着放下夹在腋下的旧衣服,出去时还把门关上了。
李类连忙换衣服吃东西,一碗热水下肚,感觉自己终于活过来了。
拨了拨柴火,让火焰燃烧更旺,李类面上不动声色,实则意识早已迫不及待地沉入到一处玄妙之处。
一个熟悉的木牌出现在她的脑海中,上面的每一处纹路、每一个笔画都纤毫毕现,仿佛开了8K超清的新视野。
将“长命万岁“四个字默读一遍,一道玄妙的信息便以一种她能理解的形式显现出来。
【当前剩余寿命:9999年12月30日】
穿越者必备的金手指终于出现,她拥有万年寿命!
回想刚才被人强掰手指的事,李类现在仍心有余悸,被人围起来时她脑子想着“长命万岁“木牌能藏起来就好了,这玩意便出现在她的意识里了,并且她能感觉到,随时可以将它再唤到现实中。
虽然穿越到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失去了所有的家人和财产,但又拥有了漫长的生命,李类一时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但有一点能确认——
提议我写“长命万岁“的亲姐,你真是我唯一的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