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左心下惴惴,欲言又止,但见秦斯然进了殿门,便只好随侍女去了偏殿。
秦斯然召人备好热水,整个人浸在其中,侍女伺候她洗浴,她闭上眼,于长鸣山草屋醒来时的景象铺陈开来,她又听到梅左低沉的嗓音说着:“在下姓梅名左,年龄二三……”
梅左眼前有道人影,她听那人问:“是阁下救的我?”
梅左应声说是。
转眼梅左气若游丝地躺在床榻上竭力忍下痛楚,眸光柔和朝她说:“别看。”
秦斯然像是被梦魇住,登时逃离而出,睁开双眸,歇了会听到殿门响动,知晓梅左回来,神色晦暗不定。
侍女服侍秦斯然穿上层层衣衫,心里纳罕明明要安寝,又为何要衣衫齐整。梅左坐在床榻上,身上披了外袍,黑发用发带随意绑住,紧盯着对着妆镜篦发的秦斯然。片刻,梅左踌躇着站过去,在秦斯然身侧蹲下:“我是听景行说,她与金宇有关,才带她回府的,景行还说了,那太子还在想法子救金宇,所以我想这狄戎女子总有用处的。”
秦斯然动作一顿,将篦子放下,垂眸看向梅左讨饶的眼睛,抿着唇不言语。梅左拉过她的手,轻轻捏着:“好斯然,别恼我了,你同我说说话。”
“阿左是在讨赏吗?”秦斯然轻声问,就见梅左眸光亮如夜星,下巴蹭着自己手背。
“在长鸣,你也是这么救我的,阿左总是这般救人?”
梅左愣住,听出弦外之音,弯起眉眼笑,秦斯然见她笑而不答,起身拉她起来,往床榻走去。
梅左曾称赞过秦斯然如瀑的青丝,现下散开直到腰际,梅左枕着绣了鱼儿戏水图样的枕头,一双狭长的眼眸紧锁住占据高地的秦斯然。
秦斯然在梅左眼角落下一吻,眉梢眼角藏惑人的笑意,她忽地低语:“阿左,你看这,你曾亲手上过药,亲手换过衣,所有的……”
话语被梅左吞下,秦斯然恍惚一阵看了眼伏在身上的人,又好整以暇地靠好了枕,梅左掌着她的腰身,抬眸时,秦斯然只见里头色彩驳杂。
梅左咬了咬秦斯然莹白的耳垂,躲了翩飞的衣物,控着她的腰窝,贴着她问:“所有的,都是我的?”
秦斯然纵容着热浪掀动她,攀上梅左瘦削的肩,任由外袍顺着床沿滑落,秦斯然眼眸里盛满细碎的光,呢喃细语:“都是你的。”
外头起风了,泛黄的叶子又被抖落了几张,梅左手一抬,熄了烛火。
翌日清晨,青叶站在寝殿门外面露异色,低声问旁侧的侍女:“驸马爷今日未曾早起去仙游居习剑?”
侍女回道:“是的。”
“公主也未起身?”
见侍女应是,红叶掬着笑意,挥了挥手,道:“且退下吧。”
梅左眸里浸着笑,拨开秦斯然颈间的发,啮着秦斯然本就布了痕迹的后颈,秦斯然转过身合着眼抬手止住她的动作,哑着嗓音乏累地道:“不准弄了。”
梅左拉过唇边的手,在秦斯然的额头落下一吻,秦斯然倦意难消,圈住梅左的腰,听见梅左笑说:“这是你说的,赏。”
秦斯然困倦地睁开双眸,无奈地扬颈吻了吻梅左的下颌:“阿左。”
对上梅左狭长的眸子,觉出那双手顺着自己脊骨捏着,又吻住她的唇,软着声道:“求你。”
梅左垂眼,停了动作,忍着欢喜回:“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