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见到这样的场景,也是一副傻眼的样子,在人群如鸟兽散去后,才怯怯地走到了華盈身边,愣神道:“華盈,你的鬼道,什么时候那么强了啊?”
“我怎么感觉好像……好像比铃木老师的还要厉害。”
“我……”華盈一时半会不知道该怎么和夏子解释,但夏子看她支支吾吾了半天,不但没有怪她有所隐瞒,反倒替她出起了主意。
“你的鬼道这么强的话,感觉没有必要和剑道白打死磕啊。”夏子满脸的兴奋,“你平时怎么在鬼道课上不表现出来呢?你刚刚好帅啊。”
听到这样的夸赞,華盈的表情却相当镇静,甚至有些低落。
刚刚是她大意了,一时间只想着自救,忘记了她一贯以来不想当出头鸟的方针。面对夏子的问询,她也有些手足无措。
“今天可能……是个意外吧。”
许久后,華盈才低声对夏子解释道:“抱歉,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虽然也许却是在鬼道上有一些天赋,但……我并不喜欢鬼道,也不喜欢用鬼道。”
她垂下眼眸,四散的风吹起了她的碎发。沐浴着这样的微风,和今天下意识地使用了那个男人最为拿手的那个鬼道后,她又无可避免地想到了过去。
想到了被同样和煦的风吹拂过的,朽木白哉站在自己身后,教导她学习鬼道的那段时光。
夏子看着她好像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也没有再多加追问,只踮起了脚抱了抱她,柔声说:“没关系,你要是不想说,那我也不想知道。”
華盈红了红眼眶,望着夏子那清澈的目光,憋着泪应了一声:
“嗯。”
***********************************
冈崎翔太在禁闭室待了足足一周。
原本因为是贵族世家的小孩,众人纷纷以为灵术院不会予以处置,可没想到灵术院办事是如此公正,按照校规校纪严肃地给予了冈崎翔太处分。
不过,这一场为華盈正名的气势磅礴的比试,到头来也没有起到太多辟谣的效果,反倒是激起了新一轮的猜测——華盈的鬼道也如此厉害,是不是莨谷老师连鬼道也偷偷教她了?
总之,除了華盈证明了自己确实拥有与成绩相匹配的实力外,根本无人在意她和莨谷青辉的桃色新闻是真是假。
为了莨谷青辉和華盈的清誉,原本定下的一年讲习期限也被当即叫停,莨谷青辉只在灵术院里待了半年就匆匆回到瀞灵廷复命了。
回到六番队见到朽木白哉时,他还好一通扭捏,旁敲侧击地打听之前发放的一整年讲习补贴是不是要还回去半年,让朽木白哉很无奈。
“你收着吧,不用还了。”
他看着莨谷青辉没出息的样子,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总之,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遇到了不少有意思的学生,工作得也是很开心的。”莨谷青辉笑了笑,将这半年的成绩单递给了朽木白哉,“话说,副队长,如果有特别看好的学生,是可以提前给他们发放番队录取函的吗?”
朽木白哉翻了翻,如愿以偿地看见了華盈的成绩单。上面剑道一栏的成绩漂亮地写着八十两个字,白哉在心里点了点头,感谢着莨谷这半年来的付出。
听到他这么说,白哉也抬起头来问他:“你有看中的学生?”
“是啊,就是那位叫華盈的学生,我觉得她各方面都还挺不错的,想给她发放提前录取函,争取让她考虑考虑六番队。”
听到莨谷这么说,又想起了莨谷被提前退货回六番队的原因,即使并不相信,朽木白哉也还是皱了皱眉,神色复杂地问道:“莨谷,你难道真的对她……”
“啊,没有没有啦!”莨谷连连摆手,认真解释道,“只是觉得,是很优秀的一个学生罢了,练习时很努力,几乎每天都在剑道场一个人训练呢。”
“……”朽木白哉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我知道。”
“您知道?”莨谷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白哉身形一滞:“……我是说,我知道了。”
“不过,副队长,我们队难道给人一种很可怕的感觉吗?”莨谷不解地搓了搓下巴,看着白哉,“是不是因为您和队长都太严肃了呢……?”
白哉听完也是完全纳闷的表情:“什么意思?”
“之前听華盈同学和朋友说‘绝对不去六番队’,说得我们好像比十一番队还可怕的样子。”莨谷抬了抬头思考道,“应该不能是在我们队里有仇人吧?”
“…………”
朽木白哉尴尬地喝了一口水,神色有些不悦:“你好奇过头了,莨谷。”
“是吗?抱歉抱歉,那我今天就先回去了,副队长。”莨谷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带着如沐春风的笑容离开了队长室。
在门阖上的那一刻,室内又重归了寂静。
此时正逢夏日,屋外的蝉鸣搅得朽木白哉有些心烦意乱。在这样燥热的夏日里,他的周身却好像冷寂了下来。
绝对不去六番队……吗?
朽木白哉不可置否地感受到了心脏好像有一瞬间被刺痛。他拉开了办公桌的抽屉,摸到了那封他不知道多早前就已经写好的录取函,上面写着華盈的名字,被精心地用胶水封好,放在抽屉格子里的最上端。
六番队的提前录取函,是无数真央学子都可望而不可及的镶金文件,但对她来说,也许和垃圾无异。
他本想用这封录取函制造一个和華盈重新对谈的契机,但今日听到莨谷这么说,他又一次陷入到了迷茫和无措中。
她好像,远比他想象中的那般,还要讨厌他。
朽木白哉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思索了许久,将那封录取函藏在了厚厚的成绩单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