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问的目光落在他头发上,突生一丝亲近感,“带发修行?”
“正是。”
陈问正脸问道:“你这淫僧偷看我沐浴,是哪个庙里出来的?”
虚白平静地回道:“小僧出自钟山寺,刚刚一直在闭目,况且你我都是男子。”
陈问胡搅蛮缠:“那又如何,小爷我可是断袖。”
“这……”虚白的脸一下红起来,匆忙闭上眼,“对不住。”
陈问笑着从水里走出来,“你这和尚真有意思,随意诓你一句也信。”
虚白还是不敢睁开眼睛,拿出一套干净的衣裳递给他,“你的衣服脏了,穿这个吧,新的。”
他刚刚从土里刨出来,身体洗干净了,可衣服上还都是土。
“多谢虚白和尚了。”陈问大大方方地接过来,这样他有衣服穿,小和尚也能积功德,何乐而不为。
陈问三两下穿好衣服,只是衣服有些宽大,“小和尚你可以睁眼了,我姓陈名问,现要下山去,你要一起吗?”
虚白点点头,陈问才嬉皮笑脸地揽住他的肩。这山是块荒山,方圆几里都无人烟,走了快一天才看到一处城门。
陈问走得气喘吁吁的,这新身子他还不大适应。反倒是虚白,看着柔柔弱弱的出家人,可却是气不喘脸不红。
“小和尚,你练过啊。”陈问瘫倒在酒楼里的椅子上,连喝了两大口茶,“这茶,没有灵山白芽好喝。”
虚白道:“小僧行万里路,这点距离不足挂齿。”
陈问只喝着茶,没点饭吃,虚白贴心地问道:“陈施主可要垫垫肚子?”
陈问砸吧着嘴,他倒想试试盐味,只是这身子不是真的,吃了不能消化反而会有不良反应,只能借口道:“我身无分文,吃一杯免费的茶得了。”
虚白拿出些银子放到桌上,“不必担心,想吃什么叫小二来便是。”
“你这和尚,莫不是看上了我?还是有事想找我帮忙,我可不是收受贿赂的人。”陈问张口就来。
虚白连忙说:“出家人不可动情,请施主莫要口出狂言。”
陈问笑眯眯道:“虚白又认真了,是我不对,我现在不饿,收回你的银子罢。”
虚白默默拿回了银子。
这酒楼吵闹,从中还能听到些最近流传的江湖传闻。
“你听说了吗,钟山寺有个大师被人杀死了。”
“死状可凄惨了,据说是被五马分尸而死。”
陈问只觉这钟山寺有些耳熟,细想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虚白,钟山寺这不是你修行的寺庙吗?”
虚白道:“正是。”
“你可知他们口中说的是谁?”
虚白没有回答,但陈问又实在八卦,转头问道:“两位兄弟,你们口中的大师是谁?”
“这你都不知道?”
“刚从深山老林里出来吧。”
陈问更加好奇,“两位大哥莫要逗我了,快说吧。”
“是虚白大师。”
陈问回过身来,说着悄悄话,“你们钟山寺居然可以有两个和尚共用同一个法号。”
虚白道:“钟山寺只有小僧的法号为虚白。”
陈问拿起茶盅倒了一杯茶,沉默地捋了下思绪,悄咪咪地问:“虚白,你不会是鬼吧?”
“不是。”虚白特意将手放到窗边的阳光下,让他看个明白。
陈问努努嘴,“就算你是鬼,我也是不怕你的,只是为何那两人说你死了?”
虚白简洁道:“替死鬼。”
陈问又道:“和尚,需不需要我替你澄清?”
“我要去南陵祁家。”虚白突然说了个不相干的事情。
陈问手指轻敲木桌,抬眼看向他,“你去南陵祁家做什么?”
虚白道:“找凶手。”
“这不巧了吗,”陈问又开始嬉皮笑脸,“我也要去那个地方,我顺便帮你把凶手抓着了,也好报答这身衣服的恩情。”
虚白不置可否:“多谢。”
两人歇了半会,又重新开始上路,只是这次陈问死皮赖脸要求虚白租了个马车去。
“好虚白,乘着马车去南陵岂不美哉?这点银子就当是我借你的了,要惜取少年时。”陈问胡言乱语道。
虚白贴心的不戳破他的想法,妥协道:“施主说得有理。”
陈问高兴得踢了下脚边的石子,然后又唉声叹气起来,要是有剑在手,他何苦坐这颠簸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