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不满，老师你讲的很好啊。”

陈津真诚回应。

黄老师拿起水杯往嘴里灌了一口茶水，苦口婆心道：“那你为什么总不上我的课呢？”

陈津也不隐瞒，如实相告：“因为语文课和八班的体育课撞上了。”

“所以?”她挪开杯子不解地盯着他，似乎不满意这个回答。

“所以我得陪他们去打篮球，顺便——在他们宿舍补个觉。”

黄老师没想到居然是这个原因，她微微张开的嘴在空气中滞留，顿感有些哑口无言，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季明月在旁边听他们所有的对话内容，想不到陈津还挺真诚。

她用牙咬着嘴里的肉，好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陈津转身就要走，临走前，他瞥了一眼季明月，碎发安静地待在她的耳后，让他能窥得她侧颜的全貌，对方隐约上扬的嘴角和弯弯的眉眼在他眼中清晰起来。

陈津低头顶腮，他今天居然给别人当了一回笑料。

他收回视线，继续向门口走起，快要跨出门框的那一步。

班主任的声音把他拉了回来。

“陈津，你带新同学去一下年纪办公室，登记一下校服尺寸。”

听到班主任的发言，季明月像被雷扫了一般身体僵硬，无限放大的瞳孔宣泄出她的抗拒。

虽然昨天的经历告诉她，她的同桌并不是什么校霸，但他身上那种强烈的疏离感就像冬天之冰，使人逃避。

几乎是同时，两人开口

季明月弱弱地说了一句：“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陈津笑的灿烂：“好啊，老师，我带她去。”

清列又有力的男音盖过了女孩的声音，班主任回了一句：“你俩快速快回啊。”

“走吧，季同学”，他偏头扬向门外。

……

季明月和陈津并排行走于走廊上，迎面而来的同学的眼神在他俩之间流转。无一列外。

面对这些探究和打量的眼光，季明月有些不自在，而身旁的陈津视若无睹，像个没事人一样。

“你以前在哪个地方读高中?”陈津率先打破了两人之间沉默无声的氛围。

“山州。”季明月回头看他，眼神在这一刻交汇，男孩鼻梁骨之后，是绿与黄交织的树叶，光从叶子的缝隙里穿透过来，泛着光。

“那是个小地方，你应该不知道在哪里。”

陈津闻言突然想起来那辆遇见她的高铁，起点站是就是山州。

他轻笑：“我知道，我和我爷爷以前在那里生活过一段时间。”

“那是个风光无限美的地方。”

“还有，牛肉面很好吃。”

季明月有些惊喜，在陌生的城市，有人和她曾经生活在同一个地方，颇有些他乡遇故知的激动。

陈津，离她好像更近了一点。

季明月迅速往前走几步，又背过身回头看他，眼眸像雨后池塘，清澈得让人移不开眼：“谢谢你。”

男孩的眼神明显怔住，这让她意识到自己的这一句没来由头谢谢有些突兀，于是立马笑着解释：

“谢谢你给我领路。”

其实，那句话本来应该接的是：谢谢你让我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有了一丝归属感。

少女真挚的笑容让陈津的心在一瞬间胀大，他掐紧指尖，在心中质问自己，怎么心跳得这么快。

年纪办公室在四楼，复印机工作的声音贯穿了整个空间，厚重的试卷整齐地摆放在上了锁的柜子里。

陈津一进门，就有老师招呼他：“陈津，你来干什么？”

“订校服。”

老师看着他有些诧异：“哦呦，你不是扬言不穿校服的吗？”

“我们班新同学要订。”

季明月在旁边向老师微笑。

“哦，来吧。”老师从抽屉拿出本子递给她。

季明月接过本子和笔的时候，恰好上课铃响了，她加快速度填写好自己的尺寸与班级，转身跑出门外。

老师无奈地看向陈津：“你看看你们班新来的同学，对学习多尊敬啊，不像你。”

“老师，当初不是说好只要我一直保持第一，你们绝不插手我学习的吗？”

陈津边说边用手扯对方手中的本子。

老师感受到一股反方向的力，蹙眉问：“你干嘛？”

陈津垂着眼皮扫了一眼季明月的名字，随即抬头笑，语气有些玩味：“订校服啊，我也要当一个遵守纪律的人。”

“向新同学好好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