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槐觉得胸口涩得慌,干脆抽了门排,把风雅梦的木门全部敞开。那木门年久失修,此刻在大风的推搡中呼啸作响。
雨越来越大,像是一串串断线的珍珠砸在门口的青石板路上。
江槐站在门口,看着门口的珠帘被风搅成一团,也懒得管自己的长发四处乱飞。
又一声轰隆的惊雷,屋檐下躲雨的野猫弓起了背,发出一声呜咽的尖叫。
小镇的这边空无一人,只有江槐,冷漠淡然地站着。
她按下了锁屏键,关掉了自己那台陈旧的手机。
紧接着拿出自己的新手机,胡乱翻了一遍通讯录,在方润之的头像出上下滑动几次,最终停在了司北处。
“休息了没?”
此刻是夜晚十一点,江槐知道司北此刻是活跃的。
“没。”
司北店里的客人也被这场雨困住了,他翻看了天气预报,大概凌晨一点左右结束。
“你想喝酒了?”
司北又发过来一条。
江槐平常总是一副冷淡的样子,难得主动这么一次,让司北很好奇。
“嗯。”
“你在哪?”
“江南风雅梦。”
“雨很大这会儿,你要不等小点儿再过来,我陪你一醉方休。”
司北瞅了瞅窗外,为了以防万一,这会儿正在整理自己的雨衣。
“我就想现在喝”,江槐这句话是用语音发的。
司北点开语音条的瞬间,只觉得不对劲,但江槐语气冷静,他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好,那我来接你吧。”
这会儿的雨更大了,听着雨滴穿过树叶的声音,司北只觉得打在人身上也疼。
“你接我,我俩也得一起过来,没必要。”
“那你怎么过来?”
身是客里又来了几个人。
夜深时分遇到这样突然的暴雨,路过的游客只能在酒馆躲雨,今晚司北的酒馆注定生意不错。
“老板老板”,我们点单。
司北等着手机那头江槐的消息,有点心不在焉,以至于忽略了客人的呼喊。
进来躲雨的是个泼辣的四川妹子,用带着呛口味的方言,又来了一句,“老板,老板,我们要喝酒!”
司北这才回过神来,赶紧给江槐发了一句,“行吧,我这里人多,你过来注意安全,我请你。”
江槐回屋,上身换了一件耐克黑背心,下身穿了一件低腰牛仔巨短裤。有多短呢?她走路时,能从背后看到屁股蛋子和大腿根处形成的弧度。
再套上一件宽大的长袖白衬衫,拿了伞,锁了门,便径直向身是客去了。
司北招呼好了客人之后,就索性在门口等着,他的心里早就升起了一轮属于这个雨夜的明月。
风实在太大了。
江槐走到无名桥的时候,伞被风刮断了。
她干脆丢了伞,淋着雨走到了身是客的门口。
司北在门口点了根烟,他一般不抽烟的,除非在无法避免等待的时候。
江槐来的时候,驼着背,手上拎着一把破旧的伞,头发都拧成一团,还在滴着水。
司北抬头,看到的是这样的江槐。
他皱着眉头,感觉有点扫兴。但立马从屋里拿了把伞,走到江槐身边。
“你怎么了?这样淋雨不要命了,酒还没喝,人就醉了?”
江槐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司北,“没事,我喜欢淋雨。”
“先进来再说。”
江槐身上的积水打湿了酒馆的地板,随着她的挪动,在地上形成一条笔直的弧线。
酒馆里的男客人更是借着酒劲儿,都在观察江槐被雨水淋湿的曼妙身姿。
司北给她套上了一条浴巾,然后带她到休息室。
“擦干净,别感冒了。”
江槐听话地拿起浴巾,擦试着自己身上的水珠。
丝滑的雨珠从江槐的胸前滑下来,同她运动背心的面料融为一体,看得司北眼神发涨。
但江槐还没喝酒,现在或许还不是好时候。
他别过头去,“吹风机在床头柜里,你拿出来,把身上吹干。”
江槐把自己的白衬衫摊开,拿起吹风机,对着它上下扫描起来。那白衬衫的材质是速干面料,几分钟之后,便全干了。
江槐套上白衬衫,“司北,我今天很想喝酒,谢谢你收留。”
司北转身,他比江槐高了一个头,他慢慢走近江槐。
江槐只觉氛围不对,她慢慢退后,司北把她逼到了墙角处。
“你穿成这样来喝酒”,他向下看了一眼江槐的大腿。
江槐一眼就明白了司北眼神里的意思,她抬眸,推开司北抵在墙壁上的手,“雨天,穿长裤不方便。”
又补充了一句,“我只想喝点酒。”
“喝什么?”
“什么烈,喝什么。”
司北真的感觉到江槐的不对劲了,“你到底怎么了?”
“我不太想说,你酒馆几点关门?”
“凌晨五点。”
“行,我今天酒钱给双倍,毕竟太麻烦你了”,江槐目光很空洞,只是在麻木理性地表达自己的诉求。
“是你,可以免费的”,司北抱着手臂,靠在墙角对江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