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祁连,巫族最强的战士,敬上。”祁连把百越刀挽出剑花,随后刀尖向下,双手半抱拳往前推,以巫族最高的战斗礼仪对沈时落说道。
沈时落剑指祁连,随后向下倒,以同样的礼仪却只是淡淡地道:“南禺山,沈时落。”
祁连不恼,他笑着说:“沈仙师,幸会。”话锋又转,惋惜般道了一句,“我还是第一次打了一半才自报家门,也幸好,这是最后一次,往后怕是难见了。”
沈时落冷冷斜了祁连一眼,便像那万山上最寒的山巅,“我想也是。”
双方心思都已明了,就没有什么可说。
祁连的百越刀对上沈时落的清晖,可谓是各有千秋。
清晖剑以攻为主,祁连的百越刀在防守方面极弱,导致祁连对沈时落紧追不舍的攻击更加兴奋,他不断寻找着能够破开清晖攻守结合的招式,眼中盛着点点星芒。
沈时落应对祁连逐渐从攻变为守,手中的清晖也越来越重,灵力不知为何一直无法凝聚在体内,就好像漂浮着不知所向的薄雾。
百越刀攻势猛烈,沈时落握着的清晖在自身重力下又要承受百越刀的重力,清晖低沉抖动间发出的剑鸣几番让沈时落以为要断掉。
祁连百越刀劈下来的那一刻,沈时落瞳孔缩小,将清晖往上抬的一刹那,刀剑碰撞出点点火花,刺啦一声后,清晖剑身的山河图便多出一条连绵起伏的山脉。
电光火石之间,只听“哐当——”一声,清晖落地碎成一地残渣,百越刀逼近沈时落,被沈时落双指夹住。
这是他为数不多的底牌,竟被一个少年逼出,若是传出去,不得丢脸丢大发?
沈时落额间起了薄汗,垂落于鬓角的碎发被沾湿,身体内灵力匮乏,压制住的灵力没了阻碍开始暴动,再加之祁连……种种困难堆压在一起,让他险些喘不过气。
“仙师好像……坚持不住了?”祁连笑着,他距离沈时落只有一把百越刀的距离,只要他想,随时能让沈时落身消道陨。
沈时落抬眼,“我想未必。”说罢,手上用力,竟是硬生生折断了百越刀的刀尖,而沈时落折断后的刀尖只是屈指一弹,在祁连还未做出反应的时候,就擦着他的脸颊飞到了身后的墙上。
疼痛感袭来之前,脸上是一股温热,祁连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摸到了湿润的暖意,拿下一瞧,是带着铁锈的腥红血液。
祁连起先是怔愣,随后轻笑,到后面抖着肩膀放肆地大笑起来,他没有管脸上的伤口,反而是直勾勾看着沈时落。
他一本正经地说道:“仙师,你是第一个徒手折断了我百越刀的人。”
“那真是我的荣幸。”沈时落眸华凌冽,垂落于袖中的手微微颤抖,再不速战速决,他真不知道会出现什么难以预料的后果。
就到沈时落准备下杀招时,祁连却一改战斗的姿态,他放下百越刀,只是打了个响指,沈时落顿感心脏处像被一只大手捏住,呼吸开始变得困难。
疼痛感从心脏往外蔓延,沈时落紧皱着眉,将嘴唇咬的发白,清晖从地上再一次汇聚成剑,自动飞到沈时落手里,在沈时落单膝跪地,还未倒时为他支撑身体用。
沈时落只感觉浑身冰冷,周身开始泛起疼痛,仿佛是有无形的猛兽正在撕咬着他的身体,而他的四肢百骸也因此承受着难以忍受的痛感,靠着清晖的手更是止不住颤抖。
嘴唇被沈时落咬的发白,他也不愿轻哼出一声。
“一开始没想过浪费牵魂花的,我也没想到它会真的心甘情愿给你。”祁连手中拿着一只青铜色的铃铛,铃铛小巧精致,他轻轻一摇,就发出悦耳的声响。
如若忽略沈时落,单去听铃音,便觉得空灵如幽谷中百灵鸟婉转鸣叫。
可那铃音一响,沈时落身体的痛意就会加重,他甚至觉得骨头正在咯吱作响,痛到让他恍惚自己的骨头是不是开始错位了。
祁连的话让沈时落明了九分,他自己疏忽,见小团子吃了没事就以为自己能够承受住……小团子!
沈时落反应过来,他从怀里扒出那软乎乎的一团,发现正睡的香,没来由松了口气,下一刻又提起警惕。
“仙师,虽然你反应很快,可已经踩进了圈套,可就不好有退路了。”祁连不紧不慢地向沈时落走来,他的笑像是面具,戴上了就摘不下来,永远都是那个样子。
沈时落没有往后退,清晖插入地板,为他稳住身形提供了一份力,此刻祁连已经走到了沈时落面前,他站在那里,居高临下,俯视众生般看着沈时落。
“仙师,也是我今天高兴,多和你说两句,怕你黄泉路上就没人和你聊了。”祁连愉悦地说,手里的铃铛摇晃的更加频繁。
沈时落眼前开始发黑,疼痛将他身体连同意识也一并吞噬。他怎么会想不到,祁连是巫族人,除了百越刀,还会巫蛊呢?
小团子被沈时落塞到怀里,又下了一道禁制,彻底晕过去前他只能做到这里。
“岁和,你要是性子再这样,谁还能救得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