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时言离开后回汤府却并未撒手不管,而是与汤漾商量一番后,借汤府在本地的名声发告示,寻找那日愿意上堂作证的人证。
与此同时,顾沁阳也派人在城门口张贴告示,寻找当天在场人士,前提是与两家毫无瓜葛并与凤仙阁毫无关联,顾沁阳并派人将凤仙阁贴上了封条,若是发现两方有人私下捏造为证,便从重处罚。
顾沁阳征得两位老人家同意后,将那惨死的女子尸体挖出,请来仵作验尸。
仵作开始因着秦知府的关系畏畏缩缩不敢验尸,还是顾沁阳说:“若不验尸,来日秦知府要砍头,你便随他一起。”
这话一说,仵作战战兢兢地给验了尸,验尸结果让顾沁阳愤怒异常。
又找了三日人,顾沁阳在这中间也未只等人证,而是接着查账,终于,顾沁阳查到一笔对不上的账。
虽说顾沁阳这边未找到人证,莫时言那边却找到了,几人是当日街边店铺掌柜,与两家八竿子打不着关系,愿意作证只是因为汤府在秦淮的声望。
距离上次升堂已过去五日,一早顾沁阳就传来消息说明日审秦知府,老妇人一案与秦知府冒犯定国公世子一案一同审。
第二日一早,莫时言、许惊秋、汤家父子并那几位愿作证的店铺掌柜的一同到了府衙。
府衙一早便被围了个水泄不通,秦知府在本地官声极差,所有人都知道,若是有了麻烦,拿着银钱去叶府,哪怕只是叶府的下人,府衙都要给三分薄面。
秦知府在本地虽没有搜刮民财,却因叶府的缘故害了许多无辜之人,故而一大早,就围了一群人等着来看秦知府的下场。
顾沁阳往大堂一坐,神色冷峻,手中惊堂木一拍,喊道:“肃静。”
待众人安静下来,顾沁阳才开口:“传林氏。”“请秦大人。”
两人到堂下后,顾沁阳问:“林氏有何冤屈状告知府?”
林氏妇人又将前几日自己所言又说一遍,外面围观的一群人听得目瞪口呆,秦淮府的人都知道凤仙阁是叶府的买卖。
顾沁阳问秦知府,“秦大人可有异议?”
秦知府又辩驳了一番,顾沁阳点点头,并未评价,而是让人请来了仵作。
顾沁阳让仵作当众说出林氏儿媳死因,仵作支支吾吾,不敢开口。
顾沁阳作势让人将仵作拖下去打板子。
仵作这才结结巴巴地开口:“大人明察,死者死因……是窒息……死前曾被人侵犯过……”
此言一出,堂下一片哗然,顾沁阳看向秦知府,“秦知府不是说看他夫妇二人想反悔,只让人打了板子吗?”
秦知府面色苍白,依旧不承认,“顾大人,本官确实只判了二人二十大板,想必是府衙哪个衙役不听命干的!”
顾沁阳冷笑一声,“将府衙所有衙役带上来,全部上板子,打到他们有人承认为止!”
一时间堂下都是“啪啪”的声音,负责打板子的全是顾沁阳带来的士兵,他们早对秦淮府府衙的人看不顺眼了,所以下手极重。
平日跟在秦知府身后作威作福惯了的衙役们哪里受得住这些士兵的狠手,挨了十几板子便开始求饶,“大人饶命,小的招,小的招。”
顾沁阳示意打那人板子的士兵停手,其余人则继续打。
那人被押过来,顾沁阳喝了口茶,声音冷淡:“说吧。老实交代。”
衙役跪倒在地,浑身颤抖,声音中带着哭腔说道:“那日那夫妇二人寻上门,正撞上凤仙阁的莲妈妈来给知府大人送信,凤仙阁的莲妈妈说二人收了银两,现在就是想反悔……”
哽咽了一声,衙役接着道:“知府大人听了莲妈妈的话,便命人将夫妇二人拉下去打板子,打完板子还觉得不够,让刘虎将那女子轻薄了去……不知过程中发生了什么意外……那女子被刘虎活活闷死了……知府大人怕事情闹大,便威胁了那男子一番,就将人与尸体都扔出了城外……”
其余没参与的衙役听他把事情交代的一清二楚,连连松口的衙役就多了。
最后那个叫刘虎的衙役涕泗横流哭喊着:“大人饶命啊!小的只是奉命行事!是知府大人命小的如此做的啊!”
顾沁阳嫌恶的看了刘虎一眼,“拉下去,秋后问斩。”
刘虎被拖下去前喊道:“大人!小的愿将功折罪!小的为知府大人干过不少事!”
秦知府脸色一下变得阴狠,“刘虎!莫要攀咬本官!”
刘虎当做没听到秦知府的话,接着喊道:“大人明察!秦知府此前为凤仙阁处理此等事件不少于十起,有些家中对女儿不算太好的,被抢了索性就不管了,若是像那对夫妇一般来申冤的,便会被秦知府下令打一顿再丢出城外!”
“不止如此!每月凤仙阁送来的银钱都在知府府上!”
“小的知道自己罪无可赦,小的愿意招供,只盼能将功折罪!”
顾沁阳将目光移向堂下的林氏,询问:“林氏,你是苦主,你可答应?”
林氏早已满眼热泪,泣不成声,“大人……老妇敢问……若是刘虎招供,是否会加重秦知府的判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