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时舟希望江入年和他相处的时候是开心的。
察觉到时舟情绪的变化,江入年吻了吻时舟的耳垂:“不说了,我接着收拾东西。”
时舟忽然起身朝外走。
江入年下意识跟上:“怎么要走?”
时舟已经走到门边,开门时被冷风吹得一哆嗦,转头看向江入年:“回去收拾东西。”
“嗯?”
“寒假住你家。”时舟故作平静,“但是我不交房租。”
说完就走,连外套都没拿。江入年先是愣了几秒,随后快步追上去,赶在时舟关门的刹那把门抵住。
熟练抵门工江同志积极无比:“我来给你收拾。”
时舟由着江入年替他整理东西,因为还沉浸在“男朋友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的自我满足心理当中,没注意到江入年收拾着收拾着,就把人收拾到床上去了。
事情结束,时舟连扇他的力气都没有,也不懂不到最后一步为什么还能有这么多花样。
Alpha果然都天赋异禀。
-
除夕前两天,蒋三石发来消息问时舟要不要提前过来住几天,年后也能跟着他们一块出国旅游。
时舟拒绝了,蒋三石也没惊讶,他就是被他妈逼着来问的,就知道时舟不会来。
“那你三十那天过来吃个饭啊。”蒋三石在电话里说。
“嗯。”时舟应下,挂完电话后听见门口有动静,走出来看见了应酬回来的江入年。
“今晚吃什么?”江入年脱下外头的大衣,又脱了西装,挽起袖口朝厨房走。
时舟倚在开放式厨房的岛台上,看着江入年备菜:“你看着做就行。”
在这儿住了一段时间,时舟被养得有些懒散,之前刻意绷着的那股劲儿散了不少。年糕也抽条了,像个细长的猫条,正端坐在时舟旁边和他一起看江入年做饭。
可能是之前针锋相对的时间太长,江入年那股子冷淡几乎刻在了时舟记忆板上,现在时舟看着“洗手作羹汤”的温和版江入年,越看越觉得神奇。
他怎么会和他成为现在的关系。
江入年:“看什么呢?”
“看你好看。”时舟眼神掠过江入年的宽肩长腿,挑了下眉。
也不知道谁在几个月前还说江入年丑来着。
江入年轻笑,由着人看,慢条斯理地做了两人份的饭。
一顿饭吃完,江入年开口:“这两天我就不回来了,本家那边事情比较多。”
时舟点头:“行。”
一直到除夕当天,时舟都再没见到江入年。
除夕上午,时舟去了趟商场,买了些伴手礼准备带给蒋瑛那边。
中午他就在便利店对付了几口,一直等到差不多时间了,才提着东西上门。
五点,一个恰当的时间点,到那儿就帮忙做除夕席,不用尴尬地坐在沙发上和长辈联络感情。
忙完了就吃饭,吃完饭就可以走人了。
今年也是这么个流程。
不同的是,蒋三石问了时舟后面的打算。
出国的推荐信不成问题,顺利的话,年后就能走手续。
时舟没改变想法,能出国就出国。
蒋瑛笑笑:“你男朋友同意吗?”
众人一愣,尤其是蒋三石。
“什么男朋友?!”蒋三石震惊,他猛地靠近时舟,这才闻到时舟身上那股他讨厌极了的alpha信息素味道,“我靠,是那个瘪犊子的味道!”
蒋瑛:“你们认识啊?”
她和时舟在厨房忙活的时候,就闻到了时舟身上alpha的味道,那种几乎从皮肉里散出来的信息素,不会是偶然沾上的。
“认识也不认识,哎!反正是那小子在追舟儿,舟儿还没答应呢!”
“倒也不是。”时舟淡定道。
“你看,我说吧,他们没在一起。”蒋三石松了一大口气,只是这口气还没松到底,就听到时舟说——
“他现在没追我,我们已经在一起了。”
蒋三石心脏咯嘣一声,碎了。
一直到走出蒋家门,时舟都没有修复好蒋三石脆弱的心脏,这人似乎认定了江入年就是个江扒皮,骗人骗心之后提裤子不管的那种,更甚者还会家暴。
看来江入年给蒋三石造成的阴影着实不小。
时舟也没多余解释,蒋瑛倒是挺信任江入年的,哪怕她都没见过江入年的面儿。
“你今年回来笑都变多了,脸上也多了点肉,看来你男朋友对你挺好的,要是这段关系对你好,那就继续下去。”她说。
时舟摸了摸自己的脸,心想,他笑得很多吗?
回去的路上,时舟还在想找个机会和江入年说一下出国的事情,眼角余光瞥见一家还开着门的手作西点店。
他记得江入年不爱吃甜的。
于是扭头就拐了进去,手上还在给江入年发消息。
【巧克力还是香草?】
江入年那边应该是有事,时舟已经把面粉和黄油调好了,他那边才回消息:【巧克力】
时舟在黄油面粉里加了致死量的巧克力酱,并且把这不堪入目的面团照片发给了江入年。
发完,他就开始专心搓饼干。
等饼干烤完,时舟结完账,出来才发现快十二点了。
不知什么时候又开始飘起雪。
时舟没带伞,外套上也没帽子,他就这么走在大雪中,唯一的热源是手上刚出炉的巧克力曲奇。
这条路他每年都是一个人走,走着走着,在蒋家沾上的热闹随着脚印被风吹散,走到底了,又是无牵无挂一个人。
时舟捻出一块曲奇,塞嘴里细细品尝,最后被甜得一哆嗦,脑子里已经想好了这袋曲奇的108种死法。
还是让它魂归垃圾桶吧。
他把纸带扯得嘎吱嘎吱响,也就没有注意到身后多了一道脚步声。
一柄伞撑在了时舟上方,时舟转头,看见了江入年。
江入年穿着惯常的大衣,身上还带着车载皮革的厚重味道,时舟没闻到什么酒味,猜测他应该是刚结束了一场普通家宴。
颀长一人往身边一杵,时舟莫名觉得舒心了不少。
好像逸散的活气被一张无形的网笼了回来。
江入年掠了眼饼干袋,又看向时舟脑袋上的雪,替人拂开后才问:“这就是你做的那袋饼干?”
时舟点头。
“给我尝尝。”
时舟拿出一块饼干,塞进了自己嘴里:“我记得你不喜欢吃甜的。”
“想试试你做的。”
“行。”时舟含糊说,却没把纸袋递过去。
下一秒,江入年衣领被拽下,浓郁的巧克力气息从另一人那边传来。
只是唇贴了唇,没尝到味。
“太甜了,你别吃,闻一闻得了。”时舟退开,若无其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