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洛琛好像听见了。
他那张好看的脸在我的视野里变得扭曲。
我周围的使魔们窸窣交谈:到底是谁惹怒了这位坏脾气的少爷?
我吗?
好像是我。
我不确定,直到我看见时念被洛琛召到身边,听见他下达命令。
“我以学生会长之名惩罚耿晚逃课的事,我罚她今晚留在禁区。”
禁区!
我倒吸一口冷气。
我差点就忍不住要对洛琛下跪,求他放过我了。
我没有。
洛琛倒真的给了我一次机会。
“怕了?”
我点头。
“你答应我,以后再不靠近时念,我就收回惩罚。”
“……我。”
“你说什么,大点声?”
“我说,我做不到!”
洛琛是一边朝我走近,一边向我抛出的问题。
我喊出“做不到”的时候,我的视野里,已经出现洛琛那双私人订制的高档皮靴的鞋头。
我还听见他的呼吸。
他平稳的呼吸在我说完话后变得混乱不堪。
我……还真是厉害。
我沾沾自喜,逞一时威风,然后就是老老实实承受来自大少爷的狂风暴雨的怒火。
洛琛不再和我多话,挥手在空中写下契式,下达不可逆转的命令。
时念领命。
下一秒,我被时念提起。
我:“!”
我捂着脸,高兴地在空中扑腾双腿,把禁区的事抛到脑后,满脑只记得时念和我拥抱了。
提起,怎么不能算是一种抱呢?
“耿晚,你没救了。”
洛琛的声音咬牙切齿。
我猜他在嫉妒我和时念的关系。嫉妒吧,洛琛,往后这种嫉妒只会更多。
时念是我的,他只能是我的。
“喜欢你。”
我将脸埋进时念冰凉的银色长发里,对他耳语。
时念应该听见了,却纹丝不动。
我好难过。
洛琛也不高兴,他在我们的旁边叽里呱啦,烦得要死。
“耿晚,如果你想要活下去,就听我一句忠告。”
“我不想听。”
“你只要在禁区里找到一个愿意和你结契的怪物,你就能靠它离开禁区。”
怪物。
洛琛说到这个词的时候,时念的身体一顿。
我懂时念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因为他过去也是怪物。
所谓使魔,本就是禁区的怪物与人结契后,得到的文明的称谓。
洛琛此刻将“怪物”随意地挂在嘴边,就仿佛在提醒时念:不要忘了你曾经是什么。
你过去是怪物,以后也会是,你和禁区里那些无人结契的东西别无二致。
啊,可怜的时念……
如果是我,我一定不会这么对你说话。
我不会叫你怪物,我会叫你念,叫你亲爱的,我会像人类疼爱人类一样疼爱你。
我多么希望我的心声可以传达给时念啊。
可我不敢说。
我怕这些话被其他人听见,让我和他遭到更多的非议、责难。
我只敢对他说“我喜欢你”,一遍又一遍,反正这是人尽皆知的事。
人人都知道,耿晚喜欢时念。
人人都说,耿晚和时念是不可能的。
不可能吗?
我不相信。
我相信,只要有爱,契约这种东西有多少我就能撕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