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前去季府学习刺绣,晚上练剑。如此日复一日,尤锦一白日里的精神便有些欠佳。
季瑶几次劝她休息几日,她也只是摇摇头声称没事。
毕竟,那采花贼已经盯上季瑶了,她不能松懈。
这一日,尤锦一一如既往在季府忙碌了一日。天色将暗,她脸色看起来有些难看。
“锦一,你不舒服?”
尤锦一面露难色,点点头:“可能是近几日没有休息好,现下竟觉得有些难受。”她的眉头微微皱起,恰好将她的不舒服体现的淋漓尽致。
季瑶眼睫颤动,望着已经暗下来的天色:“若实在不行,你且留宿一晚,我着人去请大夫来给你瞧瞧。”
尤锦一犹豫再三,接受了季瑶的提议,被安排到偏殿休憩。
大夫来号过脉也只说是劳累过度,多注意休息便好。季瑶这才放心,遂将大夫送去门去,命人前去抓药。
依靠在床上的尤锦一,眉目清明不似生病,她抬眸的瞬间,楚竹已经俯身而上。
“是否安置妥当?”
“小姐放心。”楚竹简单回应,没有多说一个字。
“银钿,你且乘坐马车连夜回府向晚娘说明一切,免得她担心。”
银钿不知详情,面对尤锦一这样的安排,不作他想,毕竟晚娘若不知情,只怕晚上是睡不着了。
离开前,银钿还在为尤锦一要在季府中过夜有些担忧。
毕竟季府上下不只是有季家小姐在,可是她们家小姐却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怀揣着担忧,银钿登上回府的马车。
月影灼灼,满天星河,倾泻而下,为整个奉京城镀上一抹清冷的银边。
一夜堪堪过去,早早闭了门户的人家心中暗自庆幸,自己家的女儿又躲过一劫。
天未亮,空中的星光尚且散发着银辉,季府的大门开了又关,身着官服的太仆寺卿乘着马车赶往宫中。
天光微熹,被拦在勤政殿外的众臣面面相觑,却又不敢议论什么。
为首的兵部尚书何崇不以为然,仗着自己的儿子是新晋大将军,挥手将殿前的小太监喊过来:“已经到了上朝的时辰,为何不让诸位大臣入殿呢?”
何崇为官已三十余载,本就不怒自威,被他这一问,小太监声音微颤:“天还未亮,太仆寺卿季文彬便入宫,哭着喊着要见陛下,这不尚未出来。”
听闻小太监的话,何崇眉头微皱,想不通太仆寺卿单独觐见陛下有什么要紧事。
众人心中悱恻之际,皇帝身边的掌事太监已经高呼廷尉林庆良觐见。
林庆良心下一颤,不敢耽搁半分,匆匆进殿。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林庆良自勤政殿出来后未有片刻停留,亲自带人前去季府拿人。
季府抓获的采花贼被困在柴房,看守采花贼的人则是尤锦一精挑细选的女子,单从气度上来看,都是武力非凡的女子。
有皇帝的旨意,林庆良行事倒是快,从入府到拿人不过一刻钟。
尤锦一同季瑶立于阁楼之上,瞧着浩浩荡荡的人入府,又浩浩荡荡的扭着采花贼离去。
心中的石头落地,尤锦一松了一口气。
“多谢尤小姐的救命之恩。”季瑶跪在尤锦一面前,若不是她留宿,缠着要学习双面绣,若不是她察觉到异样提前部署一切,后果不堪设想。
尤锦一急忙将季瑶搀扶起来,奈何她却跪着不肯起:“如今你救我一命如同再生父母,理应受我一拜。”
忆起前世因为受辱,次日自缢而亡的季瑶,眼下她索性也不再阻拦。
待季瑶跪拜后,尤锦一将其搀扶起来:“没想到那采花贼竟如此大胆,连太仆寺卿的府邸也敢闯。”
“前段时日,早有官员的千金受害,可采花贼依旧逍遥法外,不知道是那些官员昏聩无能还是根本不想抓。”提到那日听到的消息,季瑶心有余悸。
“嘘!”听到季瑶的这番话,尤锦一下意识的要捂住她的嘴,“这话可不能乱说,小心为你父亲引来杀身之祸。”
季瑶眼中的光彩倏地黯了下去,唇角那抹勉力维持的弧度渐渐僵住,最终抿成一条平直的线,仿佛连最后一点自欺欺人的力气也被抽走了。
“是我失言了。”
“其实定下我们三人完成《清静经》的那天,我被在颐华宫,见到因此事发怒的陛下,一时激动便坦言自己能抓获采花贼。”尤锦一绞着手中的帕子将那日的事娓娓道来。
“那些会点功夫的姑娘你也见到了,是陛下赏的人,所以先前提议你留在及季府,由我来两边奔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