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增派护卫倒是不必。只希望蓠王能妥善处理此事。”
开玩笑,塞那么多人来,那不是干什么都不方便。
他置下茶壶,语气很轻,“王妃放心。”似带着安抚。
她应了一声,并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他端起茶盏,递给她,“暖暖身子。”
热气袅袅升起,如薄纱般轻盈,在空气中缓缓舒展。
茶香弥漫,清新而温润,仿佛带着山间的晨露与阳光的暖意。
热气与香气交织,轻轻拂过她的鼻尖,带来一丝宁静与慰籍。
她双手接过,轻启红唇:“谢谢。”
茶杯上的温度透过杯壁缓缓传递到手心,温暖而不烫。
被冻得深红的指甲慢慢恢复原本的颜色,僵硬的手指渐渐柔软。
两人一站一坐,她不得不将头仰得很高,才能看到他的脸。
他矗立在她面前,高大的身影如同一座静默的山峰,将所有光亮完全遮住,只微微低头,目光从高处垂下,轻飘飘落在她脸上。
她只眨了几眼,便觉得累了,低下头,视线落在自己膝盖上。
片刻出神,身前的人已经离开,她侧头看去,那人端坐于桌案,身上泛着浅淡的光。而她的位置,恰在暗处,照不到光亮。
夏青喝了口茶,暖意涌入胃底,她嘴角咧开,无声笑了一下,语调愉悦轻松:“蓠王,有兴趣合作吗?”
窗外鸟叫喳喳,在这寒冷的冬日里,显得格外喜庆。
“五年,五年后,便和离。”
“可以。”
“立契吧。”夏青起身走向书案,将茶杯放在桌边,“放心些。”与他极短地对视了一瞬。
慕容靖抽出一张崭新的纸来,铺开,用一方莹润的玉质镇尺压好,乌木狼毫沾墨,刷刷两下动作便写好,赏心悦目。
两人各签了字,盖了指印,夏青尤不放心,让他掏出自己的私印盖了上去。
她拿起纸张看了看,很是满意,将契约书折好,揣进暗兜。
契书一式两份,他一份,她一份。
到时候,谁也别想抵赖。
夜色沉沉,房间里只有几盏烛火在微弱地跳动,昏黄的光晕洒向四周,却始终照不亮男子的脸,他站着案旁,望着窗外,烛光偶尔拂过他的侧脸,映出一抹冷峻的轮廓。
“王妃落水之事,是你做的?”
虽是问话的语气,说话的主人却并不需要得到答案。
跪在地上的空蝶心中一惊,头垂得更低,惶恐道:“属下该死。”
主子以前从来不会过问的,这次怎么……
“我的身边,不需要自作主张的人。”
慕容靖的眼神始终没有落向地面上跪着的人,开口的声音低沉而平稳,周身散发着寒意,飘出的字似乎也带着冷,直刺人心,“知道该怎么做吧?”
空蝶僵硬回道:“是。”
想着那水牢的可怕,空蝶感觉浑身连血液都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