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涸本就口渴许久,这会儿已经吐得有些虚脱,额前汗湿的发像被洗过,湿答答贴在额角,小脸煞白,整个人扒着洗手台站都站不稳,连哭的力气也没了,眼看着就要往地板上滑去。
盛矜与眼疾手快一捞,把人扶稳,递了漱口水,又用湿巾给苏涸擦净脸。
客厅里,S037急得在原地团团转,卫生间的门终于咔嗒打开。
盛矜与搂着苏涸出来,挂在他身上的人看上去半死不活,止不住地吸鼻子,眼角的红不容忽视,像是狠狠哭过一场。
而反观盛矜与,看着也不怎么整洁,袖口都溅上了水渍,表情却冷淡。
这场面实在是有点可疑。
“少爷,顾医生说他刚结束一场手术,赶过来可能要等一会……苏涸他到底怎么啦?”S037说道。
盛矜与答非所问道:“把他房间门打开。”
“好的。”
S037操控着苏涸门上的电子锁,缓缓把门弹开。
盛矜与把人放到床上,环视了一下四周,他还是头一次进这人的房间。
小小一间屋子干净整洁,没有什么多余的家居摆件,其实和他住进来之前没什么区别。
盛矜与的目光最后停在房间角落里的那个盆栽上,绿植四周错落插着几个纸飞机。
他回头看了看在床上拱来拱去的人,还没出声,顾铭便打来了电话:“大半夜的给我打电话,你哪里不舒服?”
“有人误食了我院子里的白鹤芋,要送医院吗?”盛矜与语气不咸不淡地说道。
顾铭声音凝重:“吃了多少,多久了,立刻催吐了没有?剂量不大的话,可以先观察一下反应。”
盛矜与嗯了声,道:“大概十分钟前吧,有半片叶子大小,现在胃里应该空了。”
“这能算误食?人还清醒吗?”
“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晕了。”
“那你还不赶紧给我送过来!?”
“他喝了酒,醉了。”
顾铭安抚了一下自己大起大落的小心脏,说道:“喝了酒又催吐,胃肯定受不了,你给他喂一点牛奶,半小时之内如果还有呕吐反应就给我送过来。”
“知道了。”
S037切断了电话,他怕盛矜与觉得麻烦还特意提醒道:“冰箱里有凌姐准备的鲜牛奶哦,用橱柜里的小奶锅热一下就行,少爷你先把牛奶倒进去,然后把锅放在加热台上,其他的交给我就……”
它叮嘱的话一顿,大叫了一声凑上来:“呀!少爷你的手臂在流血!”
盛矜与低头一看,是被苏涸抓伤的小臂,几个指甲印里渗出血鲜红的血珠。
“没事。”盛矜与看也不看,向厨房走去。
翌日,阳光炽盛,窗外的鸟又在啄玻璃了。
苏涸慢慢悠悠睁开眼,头像爆开了一样疼,他愣在原地慌神了半天,才发现自己连衣服也没脱就被人塞进被子里睡着了。
一整晚过去,他身上的衬衫已经揉皱成一团,苏涸一边换衣服,一边开始回想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从他去到湫阁开始,再然后见到了林竞,然后被林竞设计灌醉之后跑了出去,再然后……他好像看见了盛矜与?
是盛矜与出手帮了他,还带他回来的,可再然后回到别墅后的片段就彻底想不起了。
饿了许久的胃已经开始鸣叫控诉,苏涸揉了揉不太舒服的胃部,刚下楼,就碰上了盛矜与。
他大概是刚结束晨间运动回来,呼吸还没有完全平复,粗喘着气低头看了苏涸一眼。
苏涸想也没想问道:“我昨天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真的很抱歉。”
盛矜与哼笑一声,十分不客气地说道:“岂止是添麻烦,你差点就要给我家造一桩命案了。”
苏涸诧异地瞪圆了眼睛,但盛矜与显然没有要为自己的话做解释的意思,已经抬步走了出去,他急忙跟上。
“我伤到别人了吗?还是伤到你了?抱歉我一点也不记得了,人有没有事?送医院了吗,我一会去看看他吧!”苏涸还以为他的话是这个意思,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
盛矜与:“……”
“是啊,警察就在门口,等着把你带走。”他没好气地说。
“啊?”苏涸停下了,反应了两秒,又追上去,“你是不是在骗我?”
盛矜与步子顿住,回过身:“你还不算太笨。”
苏涸居然送了口气,拍了拍胸口道:“还好,没人受伤就好。”
盛矜与看了他半晌,突然问道:“你不打算解释一下昨天的事?”
“什么事?”
“你去湫阁做什么?”
“我去……谈生意。”
这话苏涸自己说出来都差点咬了舌头,他跟谈生意实在不沾边,毕竟他昨晚除了被灌酒之外,也没有发挥任何其他的作用。
“谈什么生意,能跟前男友谈到空房间里去?”盛矜与道。
而且要不是他在监控里看见了,带人赶过去,后面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苏涸一愣,他看见盛矜与眉宇间似乎拢着一团不知源头的火气,眉头下压眼神带点质问的眼神,实在对这愤怒不明所以。
只好说道:“之前和朋友合伙做的项目,一直有跟嘉莱往来的业务,他是嘉莱代表的经理,就是谈这种生意。”
这个盛矜与自然知道,他昨晚就已经吩咐方特助查过那个叫林竞的底细了,这人不仅是嘉莱地产的经理,还是如今的董事助理。
他当初能在嘉莱上位,有一半是借着苏涸这个曾经的嘉莱大少爷的光,不过是个小白脸罢了。
盛矜与想问的是他不知道的东西。
“你们在那个房间里,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