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没用。我在瓶子上设了幻术结界，除了我们俩，没人可以在不被我发现的情况下把它放出来。”

柱间点了点头，打量了一下瓶子里一动不动的黑色不明生物，也在瓶子上画下了一个千手一族独有的封印符。

既然一时半会没法搞清楚这东西的真实面目，柱间和斑决定聊点别的。

“斑，我……”

“柱间，你……”

两个人同时开口，又一起停下。最后斑示意柱间先说。

“我……斑该不会生气了吧？因为今天我用查克拉威慑那些平民。”

“没有。”斑没想到柱间会如此在意这个事，不过转念一想，柱间一向心软，大概自己也在良心不安吧，“只是有点奇怪，你好像一般不会用这样的方式解决问题。”

柱间欲言又止。自从穿越过来之后，他天真的理想好像一直在受冲击，自我怀疑和厌弃一刻不停地侵蚀着心脏，而且一想到未来可能会和斑分道扬镳，再亲手杀了他，柱间就没法让自己保持冷静。

还没放弃天真的理想，现实就已经把它埋葬了一半，一直被压抑的感性也因此躁动，撕扯着岌岌可危的理智。

“就是……鸣人和佐助还小，那些话被他们听见不好吧。斑刚才想说什么？”

柱间没办法、也不愿向斑倾诉。能和他说什么呢？是求一个没什么用的“永远不会离开”的口头保证，还是对斑说“一想到未来我会杀了你我就痛不欲生”？

那多可笑啊。

这些恐惧和痛苦就让我一个人来背负好了。作为这场感情未来的背叛者，这是应得的；作为宇智波斑的挚友千手柱间，他不希望这种虚无缥缈的未来会让斑烦恼。

斑勉强接受了柱间的理由，因为他心里也藏着事，所以没有发现柱间的不对。

“你知道你有个孙女吗？”

柱间沉默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直觉告诉他这个话题不会往他喜欢的方向发展。

“是叫纲手吧？你不想见见她？”

说实话，柱间在知道纲手的存在时只是惊讶了一瞬，随之而来的就是不真实感。或许是因为他现在连水户都没见过几面，听别人讲述自己和她的姻缘，讲自己的后代时感觉自己就像旁观者一样，能清楚地把自己和那个“千手柱间”分开来。

比起见一见这个孙女，柱间目前好像对多陪一陪斑或者研究如何改变未来更有兴趣。

“现在的我见了她只会影响到她的生活吧？我不是她认识的千手柱间，更不是她的祖父。”

看着柱间低下头，斑突然有一种自己在欺负他的错觉。

“你说得对，还是算了。你这个样子被纲手看到了恐怕会影响祖父在她心里的形象吧？”

“我这样明明也很受别人欢迎嘛！斑，今晚一起喝酒吧？”眼看斑又原意和自己开玩笑了，柱间趁热打铁地贴过去邀请。

伸出的手又一次被打落，柱间感觉呼吸都停了一瞬。

偏偏斑已经走到门口了。

“一会儿再说吧，今晚我还要指导佐助修炼，你明天不也要送他们上学吗？”

“嗯……真是不管到哪都没法闲下来啊。”柱间强颜欢笑着把斑送出门，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眼神迷茫。

天知道小黑绝在发现鸣人和佐助直接把自己带到柱间和斑身边的时候有多惊喜。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要抵抗写轮眼轮番的检查。无奈之下，他只好暂时把分身的意识连接关闭，以此来阻止写轮眼影响到本体。

重新恢复意识的时候刚好看见斑拒绝了柱间的邀请，他盘算着这个时候两人的关系到了哪一步，趁着柱间发呆，悄悄挪动着想要逃跑。

还没动几下，瓶塞就被打开。柱间伸手把它拿了出来，细小的植物纤维在他的操纵下顺利融进了黑漆漆的内部。

“我知道你有意识。”进入内部的纤维感受到了被隐藏得很好的查克拉，开始一边破坏一边将其吸取，“不管你有什么目的，最好老实点。既然会那么聪明地隐藏自己，你一定知道要怎么才能好好活下去吧？”

不同于鸣人无关紧要的拉扯，纤维破坏内部让黑绝真实地感受到了痛苦和恐惧。它全程一句话也不敢说，最后是柱间自己停下了查克拉的催动，把已经安定下来的纤维留在它体内，把它放了回去。

柱间做这些事的时候全程是笑着的，黑绝在恐惧之余察觉到了他的不正常，并且敏锐地发觉这一切是因为斑。

一定是因为斑的拒绝让柱间生气了，所以自己才成了出气筒。

黑绝无法参透斑和柱间之间复杂的感情，只认为这是两人不对付的表现。

这样才正常嘛。阿修罗和因陀罗注定纠缠不休，感情再怎么好，最终也逃不过分道扬镳、兵戎相见的命运。

这是从第一世就已经注定了的、被诅咒的、无法反抗和逃离的命运。

所以再决裂得快一点吧。黑绝充满恶意地想，你们决裂时的痛苦和自相残杀的结局才是能让我兴奋和愉悦的东西。

也只有这样一直重复地被既定的命运折磨，才能替大筒木羽衣和羽村那两个大逆不道的不孝子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