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留了出来,带着委屈和痛苦,有悲有恨,有释然和感动,是对逝去之人的哀悼,也是彻底告别过去、决定从容迈向未来的证明。
佐助把脸埋到鸣人怀里,不想让他看见。不知是谁先主动,紧密靠在一起的两人紧紧牵上手,像是害怕被分离一样,直到睡着了都没有松开。
“吊车尾,这可是你自己主动的。”哭累了之后,佐助在睡着之前迷迷糊糊地想起带鸣人一起离开木叶的念头,把手牵的更紧,“你最好别先松手了。”
就在两个孩子互相依偎的时候,斑刚刚回到房间,房门就被敲响了。
都不用猜,斑把门打开,果然是从隔壁房间摸过来的柱间。他手上拿着一瓶酒,眼神飘忽:“斑,今天月色很不错,一起喝酒吧?”
柱间怀着不安等了一会儿,没能等到斑的回话,终于选择与他对视,语气里也带上了些许急切和祈求:“只喝一点点不会醉的,不会耽误正事,斑……”
“行了,柱间。”斑无奈地叹了口气,打断了柱间的话,这家伙根本不知道他撒娇的时候杀伤力有多大,他瞥了一样还在原地消沉的柱间,“进来吧,不是要喝酒吗?”
没错,斑觉得柱间在“撒娇”,就和假装消沉一样。在他们相处的过程中,斑总是对示弱的柱间毫无办法,甘愿被骗,也甘愿做出一定的退让。
斑没有别的朋友,或者说只有柱间一个挚友。他不是很懂别人是怎么和朋友相处的,总之他和柱间一直都顺其自然,有了独特的相处方式,甚至模糊了朋友、亲人、恋人的界限。
今晚的月色确实很好。斑的房间连通庭院,坐在回廊上边缘,沐浴着月白色的月光,两人轻轻碰杯,各自品尝起杯中的酒来。
“那个黑漆漆的东西呢?”斑喝了一口,感觉和他们那时候的酒味道不太一样。他其实有点想问柱间有没有打算和漩涡一族联姻、会不会因为自己背叛村子就杀死自己……但这些话题终究太破坏气氛了,也没什么意义。
柱间喝了第一口之后就开始认真看着月光下的斑,听到这个问题,他的眼神才有了波动:“我拿到我房间里了,斑平时那么忙,那东西交给我看管就好了。”
斑点了点头,然后笑了起来:“大忙人可是你啊,柱间。你还记得我们上一次像这样对饮是什么时候吗?”
明明斑的笑容里不带任何怨怼和嘲讽,柱间却感到心虚。他们确实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好好聚过了,自从开始建立村子之后,柱间总是有批不完的文件,偶尔有空闲时间想去找斑,也在扉间的不满下妥协,留下处理无关紧要的家族事务。
终究是自己先退缩了。柱间低着头,心情低落。
“是刚刚结盟的那天吧?我记得你最后直接醉倒了,在我房间里睡了一晚,第二天下午才回去。”
不想破坏了这难得好的气氛,柱间没有把那些负面情绪表现出来,只是顺着斑的话题开始和他聊天。
其实柱间一直没有告诉别人,那天晚上醉了酒的斑很老实地靠在了自己身上,然后开始默默流泪,不管怎么问都不说究竟为什么哭。最终,斑在他的怀里睡着了,看着在睡梦中也依旧皱着眉的斑,柱间感到一阵心痛,然后不由自主地、怜惜地吻在了他的眉心。
柱间不知道要怎么定义那时的吻和感情,这也是他不敢面对斑的另一个理由。
“明明是你耍赖吧?你的体质那么奇怪,根本就醉不了。”斑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不满地抱怨柱间作弊。作为忍者,他平常根本不碰酒,但和柱间在一起,或许是潜意识太相信这个人,斑总是忍不住多喝几杯。
“还是能醉的。”柱间无法再继续忍受两人之间不远不近的距离,他把酒瓶放到了两人身后,然后贴近斑,歪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和斑在一起像这样赏月的时候,不喝酒我也醉了。”
斑喝酒的动作一顿,随后若无其事地继续:“少贫嘴,快喝。”
柱间耍赖地不愿从斑的肩膀上起来,他就着这个姿势摇了摇头,肩上传来的触感像羽毛一样拨动了斑的心弦。
又来了,这样界限模糊的亲密互动。斑不确定这是否意味着两人的感情已经变质,因为似乎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举动已经是他们相处时的主旋律。
斑也无法看透自己内心深处究竟是怎么想的,好像无论和柱间是朋友还是其他什么关系,只要能一直在一起的话,都是无所谓的。
他们之间的羁绊已经不会因为这个而动摇了。是吗?
这样一想,似乎关系什么的都不再重要,放纵自己沉沦就好。
不知月色和酒到底哪一个更醉人,没喝几杯,斑就感觉开始有点头晕,朦胧之中,他和柱间靠得越来越近,柱间已经开始试探地亲他的耳朵,亲他的脸和眼睑,好像逐渐想要靠近嘴唇。
斑闭上眼睛,打算任由自己沉浸在这场荒唐的梦里。
“她有着象征着生命力的红色头发,额头处有着紫色菱形印记,爱着村子,支持并守护着她所爱的初代火影大人。”
宛如一到惊雷,斑睁开眼睛,推开了想要更进一步的柱间。
“我们醉了。”斑的呼吸有些急促,他没有去看被突如其来的拒绝推倒在地的柱间,“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