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忍界史料记载，五大忍村在第四次忍界大战时结盟、由木叶忍者宇智波斑担任总指挥，目的是从木叶判忍千手柱间手中解救各忍村人柱力，让忍界重新恢复和平。

没有人知道本该死在一战前的两人是怎么活过来搅乱忍界的，也无人知晓四战时宇智波斑是怎么找到千手柱间、和他在终结之谷大打出手。

这其中的一切细节都成为了永远秘密。

时间回到一周前，原计划先和带土回一趟雨之国的斑突然改变了主意，让带土自己想办法跟长门和小南说清楚真相，再让晓组织里的其他人接受他们已经“被从良”的事实。

带土憋屈地点头答应，他怀疑自己是被迁怒了，但他没有证据。更何况……如果真的决定像卡卡西说的那样开始弥补错误，这将会是第一步。

死是很容易，但在做出一些改变之前，他实在无颜下净土去面对曾经对他满怀期望和关心的人们。

“喂，小鬼，看我。”

思绪纷飞、心情低落的带土下意识抬眸，正对上斑的永恒万花筒写轮眼，查克拉流动入脑的感觉只维持了一瞬间，在他反应过来之前结束。

“……干什么啊老头！”

带土努力克制住毛骨悚然的感觉，紧紧抱住自己，恨不得马上离斑远远的。

斑看他这幅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怂样翻了个白眼，但心情却奇异的平静了不少：“保你的小命。”

剩下的话他没有细说，因为说出来就不管用了。他用幻术给带土下了“完成无限月读”的暗示，又用写轮眼独有的封印术隔断了幻术对带土本身的影响，这样一来，就能骗过带土心上的符咒，保证他的安全。

只不过治标不治本，风险也如影随形。

“这段时间你自己小心，我会尽快回来……和柱间一起。黑绝大概是跑到柱间身边了，但你和长门知道的太多，要小心它设计针对你们。”

“不用你说我也……”带土已经忘记要如何应对这种简单直白的关心，更别说它来源于斑，“放心交给我吧，你最好能像你自己说的一样完好回来。”

铁之国往北就是雷之国，斑和带土分道扬镳后首先去了这里，他在耸立的群山之间搜寻，又把周边小国找了个遍，还是一无所获。于是，他便南下往火之国而去。

或许是太长时间没有一个人行动，斑把用来收集情报的忍鹰放飞后，突然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曾经护送雷之国的雇主回国时他来过这片山林，那年的冬雪来得突然、比往常要早，他们在不远处的小镇里休整，遇到了完成任务准备回家的柱间。

“斑”，斑读出了柱间的口型，这无声的呼喊如同迷路的小鹿一头撞进他的心里，让他的心跳悄然加速。柱间隔着人群朝他挥手，脸上带着傻笑，头发又比上次见面长长不少，已经齐肩，但有一缕发丝凌乱的翘着，不知道是不是风捣的乱。

他们到最后也没说上一句话，不过柱间盛满惊喜的眼睛和那副傻样深深藏在了斑心里，每每想起都会不由自主地笑起来。

这次也一样。

雪花应景地从阴沉的天空中飘下，斑伸出手接住一片，看着它在自己掌心慢慢融化。心中不受控制的愉悦仍在翻腾，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千手柱间真的不是什么毒蘑菇成精吗……尝过一口就会上瘾什么的。

忍鹰在第二天黄昏时带着一封信飞回，此时斑已经走到火之国腹地，距离木叶不远。那是一封空白的信，上面没有字，但信纸非常特殊，边缘有翠绿色的纤细藤蔓花纹，散发着熟悉又陌生的查克拉。

“……”

展信前做的心理准备都白费了，斑深吸一口气，转头帮忍鹰理了理背上的羽毛…那是某人抓它的时候弄乱的。

“放心吧，我会帮你报仇的。”

忍鹰轻轻啄了啄斑的手，化为白烟消失不见。信纸上的藤蔓花纹不断变化，始终指向一个方位，斑按照它的指引一直走，在终结之谷停下。

瀑布声震山谷，飞溅四散的水珠偶尔落到斑的身上，他轻盈地跃上山壁，站在自己雕像的头顶。

四周视野开阔，入目最显眼的就是柱间——石头雕刻的宏伟严肃的柱间雕像，坐在雕像头顶垂眸不知道在看什么的……他的柱间。

是他的柱间吗？

温暖而生机勃勃的查克拉混入了奇怪的东西，像阴寒不灭的幽火不断侵蚀着柱间原本的查克拉，极不协调。除此之外，斑还在柱间身上感受到了一种让人反感的死气，既针对柱间自己，也无差别攻击着周围的一切生命、包括斑。

相见的丝丝喜悦被冲淡，斑全身紧绷，顺从本能进入战斗状态，警惕地打量陌生的恋人。柱间已经站起来了，得益于敏锐的目力，斑能清楚地看见他的表情：脸上带着浅笑，眼神柔和到悲悯，总之看起来就是需要一点“爱的提神醒脑”。

斑是这样想的，也立刻这样做了。这种高高在上的怜悯让他感到恶心，他难以接受柱间用这种眼神看他，就仿佛他们之间并无任何感情。

柱间侧身躲开了斑的袭击，体术的比拼就这样开始。相比斑的灵巧敏捷，柱间的体术因为偏重于力量而显得有些迟钝，但他有自己的一套节奏，凭借皮糙肉厚和惊人的恢复力硬扛下几招，直接夺回了战斗的主导权。

战了几个来回，两人身上都没多少伤痕，倒是作为战场的雕像头上被砸出好几个坑。今天的战斗过于沉默，柱间到现在一言不发，脸上还是那副表情，只是眼中多了一丝隐秘的狂热。

“柱间……”心中难得涌起一股无力感，斑斟酌着用词，却突然对上一双紫色的眼睛，还没来得及惊讶，意识便沉沦在那一圈圈圆圈之中。

来人已经非常小心，但细微的开门声还是让斑从浅眠中惊醒。那人贴心的给了他一些时间完全清醒，才开口道：“哥哥，今天要和千手一族商讨结盟的事……雨季已经结束了，看来今天会是个好天气。”

是泉奈啊。斑坐起身，先是把屋中的装潢打量一遍，最后就盯着泉奈看。

“怎么了哥哥，身体不舒服吗？”

“不是。”

“那是在担心结盟的事吗？虽然不想承认，但这次千手一族的诚意真的很足。”说着，泉奈笑了，“哥哥的愿望就要实现了，也许我们真的能开创一个新的时代也说不定！”

“……你的伤怎么样了？”

“原来哥哥是在担心这个啊——现在已经完全好了。不过，我确实没想到千手柱间会闯入宇智波领地来为我治疗……”

原来是这样。这样的走向、这样的剧情……好假。

就算这一切摸得到、碰得着，就算这一切完全符合心中的预期……也不是真实。

斑记得现实是什么样的：苦痛但微甜，无望又光明的，才是真实啊。

悲哀和愤怒在心中碰撞，带着意识冲破幻境的束缚。

“柱间！千手柱间——！”斑从柱间怀里坐起来，一拳打到他的脸上，“你怎么敢侮辱泉奈的选择和牺牲？！你怎么敢对我用这种幻术！”

这一拳又急又重，还有查克拉的加持，斑听见了骨头碎裂的声音，鲜血立刻就顺着柱间的嘴角流出。

柱间擦掉嘴角的血，没有还手。覆盖在轮回眼上的幻术伪装被斑一起破解，他干脆放弃重新加固。斑看见他脸上有一瞬间的茫然无措，随后就是真切的困惑。

“斑，那是你的心构造的幻境，你不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