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定,你可看分明,这是第二招!”
一瞬之间,蔡阎仿佛已经出千百击重拳,虚虚实实,拳招未至,惠定却已经感觉到拳风猎猎,内力雄浑。
她此前侥幸避过一招,是因出拳虽快,但毕竟有迹可循,如今这招变化万千,她如何能看清?
“闭眼!”许訚朗声道。
一阵微风吹过,惠定心中霎时清明。脑海中飞速闪过看过的藏书阁内武功秘籍的要点 —“任何招式变幻万千,但是最终落点都只有一处,只要能找到那一处地方,即可避开。”
只见她微微闭眼 — 面前皆为幻想,最真实的是拳风!
“倏!”一阵劲力袭来!
惠定侧头躲过,凌空而上,蔡阎的右拳擦着她的咽喉而过。
“好!”阮可玉见这个僧袍少年和自己无半点关系,却愿意以命相救,本就对他感激不已,见他避过第二招,心中大喜,大声喝彩。转头看到谢兰升双眼紧闭,心中又焦急起来。
蔡阎眼中不禁也流露出惜才之意,“确实是个练武的好材料。最后一招,乃是我毕生所学的巅峰,你且看好了。”
“他只是一个小僧人,你作为武功大成的高手,对他用这样的招式,不怕江湖中人耻笑么?”苏和葛青有意保住惠定性命,出言相激。
蔡阎冷笑道:“你不必激我。等在场诸位都魂归西天,谁人笑我?”
蔡寅一手指天,一手指地,缓缓画圆至双手平举,不同于此前变化万千的招式,这一招极其缓慢,但见他衣衫猎猎,便知此招不同凡响。
不好,这是十方拳!
许訚心急如焚,却无法移动一寸。听师父提过,这个招式是用内力控制拳路,一瞬间封住对方对手的十方退路,即便是对方看出了路数,若没有足够的内力和速度支撑,那便是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蔡阎右脚前踏,便要挥出最后一招。
“小僧人,上次见面,我说过什么?”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像一滴冷泉滴在了大漠中,消失无迹。
只见一位神色悠闲的中年男子飘然而至,行至近处,众人见他眉上一颗痣。
惠定惊道:“是你?!”
此人从二十四蓝羽阵中救下自己和顾起元,在得知自己是方丈寂恩的弟子后,扬言若是再见,便要取自己性命。
“很好,看来你记得。”来人点点头,“既然我要杀你,你便不可死在别人手上。”
“北狂!”钟祁海骇然,脱口惊呼。
众人皆大惊。他们苦苦争斗想要得见一面的高人,便近在咫尺!
慧定更是心中一震 — 她苦苦寻找的人,近在咫尺。
蔡阎本来一身戾气,见到他反而收敛了心神,沉默不语。
“石上痕犹在,千金剑依然。”北狂转头看向蔡阎,目光柔和道:“四弟,近来可好?”
“你听到了?”蔡阎惊讶道 — 这是他在北狂庭院门口向内喊的话,他强行入内时,见到里面空无一人,以为又是一场空,没想到北狂竟然听到了自己的喊话……
“这么多年,你还放不下么?”北狂叹了口气。
“被舍弃的不是你,你自然不会有执念!”蔡阎仿佛被这句话刺激到,激动起来,眼中阴冷之气暴涨,“这么多年,你销声匿迹,如今,你终于愿意现身,那就让我见识一下最高的武功心法。”
“唰!”蔡阎从腰间扯下一块布条,在风中用劲力抖得笔直,竟是一柄软剑。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原以为蔡阎的拳法已然出神入化,没想到他刚刚甚至还未亮出兵器。
北狂淡淡道:“如你所愿。”他的衣袂在风中翻飞,大量真气在他周身聚集。
只听“铮”地一声,许訚身侧长剑出鞘,倏尔落入北狂手中,“小兄弟,借你配剑一用!”
众人不见两人如何动作,只听得“铮铮”数声金铁交汇的声音,两人的身影重叠又分开。
北狂的身法稳而沉,如巍峨山脉,蔡阎则是刚猛无比,如霹雳雷电,众人只看到蔡阎围绕着北狂步行变化,不仅都为北狂担忧 — 蔡阎身法如此快速敏捷,北狂被困许久,能否真的同蔡阎一战?
惠定仔细看着两人的一招一式。蔡阎虽攻势猛烈,仔细看来每招每式却都是被北狂牵拉着,与其说是两个人在对手,不如说北狂在支配着蔡寅的一招一式。
“破!”只听闻北狂一声大喝。蔡阎忽地吐出一大口鲜血,染红地面,触目惊心。
众人正大喜之时,却见北狂嘴角也有一丝血迹渗出 — 明明北狂毫发无损,为何也似有受伤迹象?
蔡阎唇齿间皆是血迹,却大笑起来,“大哥,钩吻之毒不好受吧?”
北狂以剑撑地,轻轻咳嗽,并不作答。
钟祁海此时后悔不已 — 如不是忌惮北狂的功力,在困他的庭院布下钩吻毒雾,如今他定然能制住蔡阎,助所有人脱困。
“你要什么?”北狂冷冷道。
终于谈到了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