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山杳顿时气得踹了他两脚。
南方人少见巴朗这样的高个子,其实巴建章两口子都是普通身高,但到巴朗却基因突变窜到一米九几,身高很占优势。
可惜一张脸堪堪及格,偏偏还是个大脑袋,有多大呢?你就想象一根筷子上插个土豆,这就是巴朗的形象。
难怪刚才那阴影脑袋那么大!
樊山杳剜了他一眼,毫不留情地嘲讽道:“外人?也不晓得是谁一连给人家写了好几封情书,结果被丑拒之后就躲着不敢再见人家。”
巴朗瞟眼看了下谭翘,忽然丑脸一红,犟道:“我那是没时间,我……”
“行了行了”,樊山杳懒得听他胡扯,质问道:“我问你,你刚才鬼鬼祟祟地躲那儿干嘛?还有,先前草丛里的东西是不是你?”
被抓了现行,巴朗无可辩解,只得承认道:“是我怎么了,我又不是故意要吓你们的,就是想跟来看看……”
“跟来看看”?樊山杳发现了关键点,“也就是说从我们进景区开始,你就发现我们了?”
巴朗没法否认,“我正要出去,结果就看到你的车,就跟过来了。”
这时候谭翘不禁插嘴道,“那也就是说,你勘形的地点也在这个峡谷里面?”
“嗯”,巴朗面对谭翘,声音平和了许多,“所以我一发现你们俩个就想跟来看看,看看你选的位置有没有我的好……”
听他这么说樊山杳都无语死了,骂道:“不是巴朗你有病吧?大晚上的跟过来就为这点破事儿,你知不知道刚才差点把翘翘都吓哭了?”
巴朗啊了一声,不安地看向谭翘。
谭翘却避开他的目光,拉了拉樊山杳的衣袖,悄声道:“让他快走吧,怪尴尬的。”
这声音虽小,可崖底寂静的很,巴朗听到了。
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后捡起头套重新套上转身走了。
他一走谭翘便轻松许多,催促着樊山杳快上去看看。
樊山杳骂骂咧咧地重新爬上去。
差不多折腾了两个小时,樊山杳终于下来了,这回脸上喜滋滋的,她说:“仔细勘过了,挺符合瞫奶奶要求的。”
谭翘也替她高兴,“那我们明天是不是就可以回去了?”
樊山杳却摇了摇头,一边往外倒登山包里的东西一边说:“还不行,可能要再耽搁两天,我还需要再多勘察下。”
说完她把登山包背上,竟然还要上去,“你再等我一会儿,我很快就下来。”
谭翘看着地上的零碎东西,发现里面少了那件红色裙子和两把凿子。
她要干什么?谭翘朝上仰望,只能看见隐约的手电光。而随后响起的吭哧吭哧的声音,则像是在凿什么东西。
又等了好一会儿,樊山杳终于下来,谭翘发现登山包已经憋了。
至于东西去了哪里谭翘没问,这种事情是人家巴人的秘密,不好乱打听的。
两人装好地上的东西,开始往回走。
第二天两人在酒店睡到中午才起来,樊山杳又续了两晚上,然后带着谭翘出去觅食。
吃完午饭,樊山杳瞧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往红豆杉栈道那边走。
经过昨晚上那一场惊吓,这次谭翘没再跟着,她自己去状元楼看风景了。
又过了一天,樊山杳再次去检查一番,终于放心回成都交作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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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完作业后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半天的时间,樊山杳回了趟家,准确地说是回她妈家。
上大学后樊山杳就从家里搬出来单住,只是偶尔回去看看。
这次她是回来拿一样东西。
家里依旧冷冰冰的,樊山杳看了下时间,已经快七点了。
这个点该是一家人坐在一起吃晚饭的时间,可是家里连烟火气都没有,更不见郑碧华的人影。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樊山杳其实都习惯了。可一想到半月之前自己的生日她也不记得,樊山杳内心还是禁不住泛起苦涩。
看着墙上老爸的照片,樊山杳无声叹息。
老爸,要是你还活着该多好啊,你一定会祝我生日快乐的。
樊山杳叹了口气,拿包往外走,正这时,院墙外有了动静。
是郑碧华,她把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之间,一边掏钥匙一边讲电话:“哎呀我就说要换个方向再打的,不然今天我不可能输这么多……”
钥匙还没插进孔里,门开了。
四目相对。
樊山杳喊了声“妈”,郑碧华移开目光,换了拖鞋进屋,边走边讲电话。
樊山杳又叹了口气,坐下来换鞋。
突然郑碧华举着手机从房间里出来,问道:“哎,这么晚回来你吃饭没有?”
听见这句话樊山杳愣了下,心中瞬间升起无限希望,“还没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