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然似乎对这本书很感兴趣,她直接找到罗清连,问她能不能带回家里看。只是活动中心书都是不能借出去的,沈然只好点头。
三人一起出门的时候看见了打着伞站在门外的孙依,岑以安和温初双双对视之后又把目光转移到沈然身上。
沈然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眯着眼睛看向孙依。
居民活动中心门口都是刚下课的学生,孙依也似乎因此收敛住自己的不满。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沈然,道:“今天是周末,你在机构里还有两节课,我送你过去吧。”
她像一棵树一样里在门口,旁边来往的人经过她,也丝毫不让。
在她的威严的目光之中,沈然还是不敢再一次公然反抗她。
她朝着身后的两人挥了挥手,道:“温初,岑以安,再见。”
温初眼底闪过几分担心,道:“你……再见。”
沈然躲在孙依的伞下,那把倾斜的伞不断往沈然身上靠着。
孙依的一侧肩膀被烈日灼烧,沈然一边走一边掰正她的手臂。只是没过多久,那把伞又变得和几分钟前一样倾斜,甚至把沈然整个人都盖住了。
温初盯着烈焰,眼睛有点发酸,岑以安不知道舍么时候买来了冰矿泉水,递给她,又打开一把伞,帮她遮阳。
岑以安的这把伞也同样倾斜,斜得都要挡住他面前的路了。
两人又一起去了书店,回来的时候在半路上看见了蓝盈挽着一个男人的手往月儿弯巷走,男人手里拎着一大袋东西,另一只手举着倾斜的伞,和蓝盈有说有笑。
温初在看见那个男人的侧脸的时候整个人如同手上被烈日照得融成一滩水的冰糕,她突然往前踉跄了一步,没想到疾行的一辆电动车直接开过她的面前,差一点就撞到她。
那人应激之后迅速刹车,整个人往前倒,看见面前是一个呆呆的女生,嘴巴开始骂骂咧咧道:“你走路不看路的啊?”
这里没有非机动车道的区域,所以电动车又是也会过人行道。男人尖锐的骂声一下子刺进温初的耳朵里,她几乎是下意识低头想要道歉,没想到身后高大的身影突然站到她的面前,他的影子盖住温初的脸庞,他对着疾行的男人说道:“你好,这里是人行道,麻烦你开车开得慢一点。”
“老子愿意开多快就开多快,你管得着吗?”那男人先得不吃岑以安这一套,冷冷地说道。
“这个十字街口乃至四面的车道都会有摄像头,您要是一直疾行,恐怕要被请去喝茶了。”
男人下意识往红绿灯处看了看,又骂了两句,道:“老子能不知道吗?小屁孩。”
说完他拧着车头准备离开,没想到被岑以安拉住,他这个年纪,身高竟然已经窜到了一米八,面对这样高瘦的少年,男人竟然感觉到一种无声的压迫。
“又干嘛?”
“您还没有道歉。”
男人一脸鄙夷,又道:“我给谁道歉,给你道歉?”
岑以安目光看向呆滞的温初,只当她是被突然出现的电动车吓到,一本正经地说道:“不是我,是和她。”
男人急了眼,挽起袖子似乎要动手,岑以安往他的身后完了一眼,道:“您今天出门太急了没戴头盔吧,看看后面谁过来了?”
男人猛地回头,看见一抹荧光绿的身影正在穿过车流往这边走来,他连忙对着温初说了一句“对不起”之后,才挣开了岑以安的手,快速离开。
蓝盈和岑盛宇走过来的时候,温初还处于震惊之中。
她的目光一直紧跟着岑盛宇,这个男人现在还没有变得颓废邋遢,穿着整洁的西裤和衬衫,身上也不是在散发着酒味和臭味,他笑得温和,看着两人。
蓝盈问清楚状况之后温声安慰温初,然后又邀请她回家吃西瓜。
岑以安看见温初一直在以一种震惊的眼神看着岑盛宇,他介绍道:“这是我爸爸,”接着他又转头看向温初,道:“这是我的同学,温初。”
“你好,小同学。”
温初看着岑盛宇伸出的手,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右手抬不起来,只是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着她,温初咽了咽口水,似乎很艰难地抬起自己的生活搜,笑得有些僵硬,对着岑盛宇说道:“你好,岑叔叔。”
这是温初这一世第三次来到岑以安的家,和她印象里的还是天然之别。
整洁的茶几上摆放着鲜花和水果,新换的窗帘印绣着浅色的花,随风飘扬起来的时候还带着一股皂液的香味。连现在她手里用的杯子,杯口都带着一圈花纹,装西瓜的盘子也是很好看的瓷盘,叉子的尾部是一朵小花。
岑盛宇是昨天回来的,说是做生意来到北林市出差,顺便回家看看。
在蓝盈的口中,岑盛宇忙但是很爱他们。温初看着一家人温馨的时时刻,不可置否岑盛宇原本就是一个好人。
两父子在厨房里准备午饭,温初连忙起身说要回家,却被蓝盈拦了下来。
“没事,正好我们刚才买了很多菜,你直接在这里吃就好了。”蓝盈因为岑盛宇的归来而变得很开心,她平时总是弯眉带笑,现在笑得更开心。
温初在客厅里有点坐立不安,是不是用余光看向厨房里忙碌的岑盛宇。很多时候都是岑盛宇在拿着锅铲,岑以安干得都是洗菜和蒜的活。
蓝盈心情很好,话也变得多了起来,她把温初的目光当成一种好奇,笑着说道:“原本他们都是不会下厨的。我先生刚和我谈恋爱的时候没有多少钱,出门吃饭的时候只能点最便宜的两道菜,后面他说不能这么委屈我,想来想去我们就商量着让他学做菜,没想到手艺越来越好,结婚了生孩子了还是没变。以安从小就很懂事,我把他从乡下接回来的时候,他什么都会做,我很欣慰,但更多的是心疼。”
一个人可以让不会炒菜的人变成大厨,也可以让一个本来温文尔雅的人变成醉鬼和赌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