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这双看似倦怠的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张重光回过神来,连忙开口解释道:“我、我看门自己打开了,所以我想着进来看看……是不是打扰到你睡觉了?”
逐渐地,他的声音变小了。
被男人这样一寸不离地盯着,他不知怎地,就有些紧张起来,脸颊都微微发起烫来。、
李烛沉默片刻,声音平淡道:“来找我有事?”
此话一出,张重光这才恍然想起来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张大善良:“我,我在那花茎上看到了血,想着你是不是摘花的时候受伤了,想来看看。”
李烛闷闷地嗯了一声,尾音微微上扬,似乎带着些许的疑惑。
他缓缓抬起一只手来,冲着他招手:“过来。”
张重光相当听话的,好似长出尾巴一样,试探性地缓缓朝着对方走去。
直到离得近了,他这才嗅到一股淡淡的血腥气,眷恋在李烛的身侧。
张重光低头一看,便一眼锁定了那血腥气的来源。
他眼睛瞬间瞪大了许多,惊愕道:“李先生,你的手还在流血!”
张大善良连忙抓住他的手腕,将那掩藏在毛毯之下的手缓缓抬了起来。
伤口并不大,在掌心,看起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有些部分已经干涸凝结。
不会是从给他摘花的时候就受伤了吧?
还是说,更早……
为什么就这样任由它流血……
“对不起李先生,我冒犯了。但我现在必须帮你处理伤口,不然我真是不安心。”张重光的声音有些急促,第一次没分寸地握住对方的手腕,便不等同意就开始帮其止血包扎。
李烛微微抬了抬眼,也就这般任由他。
在张重光火急火燎为其包扎的时候,男人的视线却始终没有看他。只是淡淡地朝着后院中的花丛和月光。
这也令张重光的内心少了几分忐忑,十分细致仔细地处理着伤口。
抬头的时候,顺着男人的视线看向花圃,不由得呢喃了一声:“在夜晚中更美了。”
李烛:“是啊……”
等到张重光将伤口处理好,还不忘开口道:“李先生。不知道你是怎么受得伤,有没有碰到利器,利器有没有生锈。总之,我还是建议你第二天去医院看一看,用不用大哥破伤风。”
李烛点了点头,视线落在自己被包扎好的手掌上。
“你处理伤口的手法很熟练。”
待了片刻,张重光才反应过来对方在夸自己。
张善良耳根一红,垂眸轻笑道:“我只是经常去动物救助站,帮一些动物处理伤口……所以不知不觉就特别熟练了……”
李烛:“这样啊,我还以为你见过不少伤口。”
张重光:“动物的见过不少的。”
说着说着,他对上了男人的视线,条件反射般地道:“那个,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没有说李先生跟动物一样……”
李烛:“不用紧张。人本质上和动物也并无二致。”
昏暗的房间,两人的视线不知怎地,许久都没分开。
直至周围的氛围都逐渐变了味道。
张重光的呼吸都有些急促了,连忙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他的心跳声好快,好大声。
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听见。
想到这里,他的心跳声却更加荒唐地狂跳起来,似乎恨不得对方能够听见。
李烛垂眸看着他,声音带着疑惑:“不舒服?”
张重光连忙摇了摇头,道:“没、没有。”
“李先生,时候不早了,我好像是困了。”
李烛没留他,只是道:“今天谢谢你了,小光。”
张重光闻言瞳孔一颤,心跳声几乎要将他的声音全部吞没了。
“不、不客气。”
他现在的表情一定很明显,脸一定红透了,说不定还眼带泪水,看起来一定滑稽极了!
还好周围足够黑暗,他们俩互相看不真切。
但他也不敢久待,生怕受宠若惊之下露出什么不可挽回的马脚。毕竟,他还不知道李烛的性取向,要是被人察觉出来,冒犯到对方,就太不礼貌了。
于是,他连忙整理了一下,道:“李先生,我先走了,你早点休息。”
说着,便重新抱起自己的医疗箱站了起来。结果,没走两步,他又忍不住回过头来嘱咐道:“李先生,记得去医院。”
李烛依旧靠在沙发上,轻轻点了点头,看起来一如疲倦。
……
回到家,张重光回想起李烛今天的状态,不免有些按耐不住担忧起来。
他的心跳却依旧狂跳不止,好半天都难以得到缓和。
他的脸颊也好不到哪里去,整个红得跟猴屁股一样。刚回到家,他就忍不住钻进洗手间好好洗了把脸,给自己降降温。
等到他沉进软乎乎的被子里,这才忍不住捞起自己的手机,找出了李烛的聊天框。
盯着那聊天框半天,他的心跳又有些止不住快了一些,他这才连忙发出一条消息。
[追光:李先生,这几天伤口最好不要碰水。]
[追光:李先生,早点休息吧,晚安。]
[追光:小狗犯困.GIP]
等了一会儿,手机发出一声“叮咚”。
张重光连忙定睛去看。
[Mr.fate:好。晚安。]
张大少爷看见对方回了消息之后,就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在床上滚了好几圈。刚才降下去的温度又涌了上来,他现在的脸一定又红透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这才困倦地闭上了眼睛。
睡梦中,张大少爷的嘴角依旧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想来,梦境一定很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