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流景回头看了他一眼,似乎想询问他的看法,余秽清只能摇了摇头。
南流景起身把林榆从地上扶了起来:“我不会教人,也自认不配为人师表。不过在这听雨楼中倒也还算有些名声,往后,你便随我一同办事吧。”
林榆顿时喜上眉梢:“那……您现在怎么称呼?我该称呼您什么?”
南流景叹了口气:“我现在叫褚曦和,至于称呼,你自己看着来吧。”
南流景说完就转身问余秽清:“接下来你打算去做什么?近来我正好无事。”
余秽清无奈地笑了笑:“我还是想调查一下凶案的事,总归是要给个交代对吧。”
南流景坐回到长凳上,桌面上凭空出现了一壶茶水,他给自己倒了杯茶,又倒了一杯满的给余秽清:“既然如此,那我们有缘再见。”
说罢,他将茶水一饮而尽,余秽清无奈笑笑,喝完茶后便起身离开了。
再一抬头,余秽清就没了人影。南流景没料到他会这么果断地离开。
感慨之余,林榆突然开了口:“公子,刚才那位余先生救了我,我能不能去和他一起调查啊。”
南流景把玩了一下自己手中的空茶杯:“若是你不担心和那些被害人下场一样,你可以跟过去。”
林榆顿时怂了:“额……我最怕死了,那还是算了吧,不过为什么他不怕啊?”
南流景放下茶杯,神情变得有些哭笑不得:“他怕什么?他是正道如今的最强者,全天下能和他分庭抗礼的一只手都可以数得过来。他要是会折在这地方,正道那帮人还怎么混。”
“你的意思是,他是楮知白?”林榆似乎对他们对彼此的态度并不惊讶。
南流景看向他:“我还当你早就知道了,林公子,我刚和追杀你的人交涉过了,他说是你先和他动的手。对方修为不低,既然你修为不高,你又是怎么敢去追杀他的呢?林榆,您还打算接着演吗?说明你的来意吧。”
在他的注视下,林榆露出了一个微笑,整个人突然换了一个气场,此时的他像是一个见惯了世态炎凉的老油条,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他低头,笑着问南流景:“那么,如果我回答了您的问题,我又能从您这里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呢?”
此时的他,倒也不像之前那么战战兢兢了,和之前相比甚至有些判若两人。
南流景把茶杯倒扣在了桌子上,笑着问:“你想知道什么消息?”
林榆怔愣了一会儿,片刻后,他大笑了起来:“我想知道,怎么样才能杀了你。”
南流景脸上的笑意加深了:“好问题,不过可惜,我也不知道。”
他们交涉间,余秽清已经回到了义庄。此时已经是晚上,停放尸体的房间里有一盏孤灯亮着。
很显然,在他来之前已经有人来到这里了。官府的人同他说过,一般很少有人会来这里。
为了防止贸然进去吓到别人,他先在门口敲了敲门。
“是谁?”里面的人警惕地问了一句。
“在下是一位修士,是来带走近日存放至此处的四位修士的遗骸的。”
“那你进来吧。”
余秽清这才推门进去,存放尸体的房间不大,房间内的情况一眼就看得清楚。
这里只陈列着两具尸体,其中一具尸体旁边还站着一个年轻人,长着满脸麻子。他正一手拿着碗,一手用松叶在尸体身上泼洒些什么。
“听官府的人说,你走后不久就有人把那四具尸体偷走了。”那个年轻人突然这么说道,他的语调毫无起伏,听着非常怪异。
余秽清看着地面上的两具尸体,不由得有些苦恼。
不过,苦恼归苦恼,他还是没忘记对那人说道:“多谢阁下告知。”
那人的手在空中停滞了片刻:“已经很久没有除了死者的亲人以外还有人愿意对我说谢谢了。”
余秽清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明白了原因。
“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赶尸匠呢,这两具尸体都是无人认领的吗?”他试着把话题引向了稍微好一些的方向。
“嗯,他们最后的亲人都已经病故了。过几日会有人来安葬他们。他们都是在服徭役的时候病逝的。”
这位赶尸匠像是被打开了话匣子,又自顾自说了很多话。
说到最后,那赶尸匠把话题绕到了那四具尸体:“官府的人告诉我,她不是没有试着去查过那四具尸体的事。但是,失败了。因为,杀死那四个人的应该也是一位修士。”
他话音刚落,门突然不知道被什么人踹开了,一阵狂风吹进了屋子里,那风就像是利刃一般,刮到的每一寸皮肤都在隐隐作痛。
余秽清刚想回头看看一把刀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别动,再动的话,我就把你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