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昭清起身,递上自己先前写的述职文书。
早在收到谢知远的消息后,宋昭清防止有这一问便提前备好了这份文书。
范越接过文书看,宋昭清在一旁口述:“截至今日,下官在都察院任职已有半年。半年间,下官主要负责整理都察院内部文书,协助各道御史查阅资料,以及衙门内各项事务安排,具体详情已一应写在文书中。”
范越翻开文书一看,第二段便是“协助大理寺查吏部尚书范越贪墨一案”,一瞧几乎整篇都在写这事,气得范越直接将文书往旁边一扔,还不好同宋昭清发作。
毕竟她一个新人,才进都察院半年,所做大事也就这一件而已,述职自然只能在这件事上多下笔墨。
范越果断跳过这个话题,决心不再与宋昭清多扯,他们这些人,一个个的浑身都是刺。
“我今日叫你来,是有一件你的好事。既然你在都察院的工作做得如此顺手,我便也放心了。”
宋昭清适时地表达出自己的疑惑,问道:“下官不明,请大人解惑。”
范越从抽屉里拿出一份盖着吏部章的调任文书递给宋昭清,“即日起,你调任从六品詹事府左司直郎,兼任都察院经历司都事,不过詹事府那里不需要你常去,你日后便还在都察院当差。”
纵使来前心中已有过各种猜想,但能继续在都察院当差,却是她没想到的。
无论心中如何想,宋昭清仍是第一时间磕头谢恩:“谢陛下恩典。”而后起身双手接过文书,等着范越继续训话。
范越却无心对她多说,换个人来他都能敲打敲打几句,但对着宋昭清他怕自己多说几句宋叔明便要找来了,于是只说了几句场面话就放宋昭清走了。
“行了,你先走吧,同家里人报个喜。詹事府和都察院那边消息都送过去了,等会儿你就先去詹事府见过太子殿下,如何当值你们自己商量着来就是。”
“是,下官多谢大人指点。”宋昭清恭谨地道了谢,再次行礼感谢范越后才转身离开。
宋昭清怀里揣着文书,循着记忆中来时的方向往回走,正行到拐弯处被一个小厮给拦住了。
“大少爷,老爷在那边值房等您,说有话同您说。”
宋昭清认识他,确实是二叔身边的人,点点头便跟着他走了。
“二叔,蓟叔。”
宋叔明正和蓟然说着话,听见声音急忙让宋昭清来坐。
宋昭清一坐下未等宋叔明问,主动将调任文书递了过去,说起刚才的事:“方才范大人将侄儿喊去,给了这纸调任文书。调从六品詹事府左司直郎,仍兼任都察院都事一职。”
宋叔明没接,一会儿的时间宋叔明便已打听到了宋昭清调任的事。这本也不是秘密,只是有人刻意瞒着不让他先知道。
但对着宋昭清,他没将这事说出来,只是问她:“见过詹事府的人了吗?”
“还不曾,正准备晚些时候去拜见太子。”
宋叔明又嘱咐了她几句,宋昭清恭谨地听训。
眼看时辰不早了,宋叔明没再多说放宋昭清离开,只是在临走时状似无意地问了句:“你在詹事府可有熟人?”
宋昭清心思一转便猜到宋叔明想问什么,说了没有之后,补充道:“侄儿也觉得奇怪,不知为何会将我调到詹事府去,二叔那儿可有什么消息?”
“上头的心思我们哪猜得到,你快些去东宫吧,别晚了。”宋叔明含糊敷衍了一句,催着宋昭清离开。
宋昭清不再多说,转身离开了。
等宋昭清走后,蓟然才笑着对宋叔明说:“大人这位大侄子,聪明得很呢。”
宋叔明眯着眼看宋昭清离开的方向,说道:“太聪明了也不好。”
“大人何出此言?”
宋叔明叹了口气,看向蓟然:“太聪明将事情看得太开,反而不亲近了。”
蓟然为宋叔明倒了杯茶,想起什么说:“听说宋昭清父母皆不在了?大人怎么没想着将她记到名下,也好照应。”
“想过呀,怎么会没想过。”宋叔明想到这事便牙痛,当时宋昭清刚被接回来,老爷子就写信给他说了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