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真实的触感从掌心传来,可他仍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身上熟悉的香味萦绕鼻尖,温热的呼吸扫过脖颈,却让他愈发不安。
恐惧如同毒蛇缠绕心脏,他害怕这只是又一场虚幻的美梦,醒来后只剩空荡荡的密室,还有自己沾满尸毒血泪的双手。
李巍的指尖颤抖着抚过她后背,每一下触碰都小心翼翼,又带着近乎疯狂的占有欲。
他要确认这不是梦,要把她的每一寸体温都刻进灵魂深处。
“桑桑,别离开我……”他喃喃低语,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带着两年间积攒的所有绝望与执念。他埋首在她肩窝,贪婪地汲取着她的气息,仿佛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
“陛下,您看,我这样还如何离开?”
顾念垂眸看着脚踝处泛着幽光的镣铐,指尖无意识抚过他后颈凸起的骨节。
李巍专注地看着她,这镣铐又如何关的住她?
不管是她,还是那个无所不能的【他】,只要她想走,自然能毫不留情地说走就走,不留下一丝一毫的踪迹!
顾念看着李巍委屈的眉眼,她轻笑出声:“陛下,刚沈家的喜宴,民女还没有吃上几口。”
“所以,我现在饿了。”顾念歪头蹭过他冰凉的耳垂,发间的香混着他身上的龙涎,在狭小空间里交织成暧昧的网,“陛下舍得看我饿着?”
那双曾经剜过她眉骨的手此刻正小心翼翼托着她后脑,生怕坚硬的石壁硌疼了她。
“你要什么,朕都给!”李巍几乎要笑出声,原来她也会饿,原来她也需要他。
这种被需要的感觉让他几近狂喜,却又在瞬间被恐惧淹没。他害怕她只是为了哄骗自己,就像之前那样,用温柔的假象麻痹他,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铁链哗啦作响,李巍将她抵在石墙上的动作带着失控的急切,他的鼻尖几乎擦过她颤抖的眼睑,却在距离唇瓣半寸时骤然僵住,他咬着牙,压抑着颤抖。
顾念趁机咬住他的下唇,在他瞳孔骤缩时轻笑着松开:“那我要陛下亲自喂膳!”
她竟然主动亲了他!
“你想吃什么?朕让随喜送来。”李巍哄着她。
“江南的春笋正是好吃的时候。”顾念想了想,有点想念南方的时令菜,腌笃鲜了。
“好,朕让人送来!”
不多时,密室深处传来机关开启的声响,随喜捧着食盒悄然而入,腌笃鲜的热气氤氲间,他看到李巍握着汤匙,舀了一勺,还轻轻吹了三次。
“桑桑可知道,朕为何要吹三次?”
顾念笑笑,他就是在试探她,但她便不如他意:“陛下的心思,民女如何知晓?而且,民女,姓顾,单名一个念字。陛下,别再叫错了。”
顾念?这是顾远之女的名字!
她还是在哄骗他!
她定然又是同两年前一般,借了谁的躯壳,用了谁的名字,同他玩个好玩的游戏罢了。
等她玩够了,便又会同之前那般,猝不及防离开他!
李巍的手颤抖的厉害,但不会错的,唯有她,才敢这般捉弄他,一如初见的银杏树下!
“张嘴。”他的声音低沉得像是在哄骗幼兽。
顾念却偏不遂他意,故意将唇抿成倔强的弧度。
滚烫的羹汤擦过嘴角,李巍突然俯身舔去那滴温热,喉间溢出压抑的闷哼:“朕已是个正常的男人,别闹。”
“那陛下便不要忍了。”顾念含住他指尖,舌尖轻扫过掌心薄茧,“还是,您不会?”
李巍的耳朵还是和少年郎那般滴着红,但少了少年郎的拘束,多了帝王的霸气。
李巍猛地扣住她后颈加深这个带着食物香气的吻,镣铐随着动作在青砖上划出刺耳声响。
当他终于松开时,她的脸颊泛着绯色,却仍能笑着调侃:“原来陛下的龙涎,比蜜饯还甜。”
李巍的呼吸骤然停滞。
胸腔里翻涌的情绪太过复杂,有狂喜,有不敢置信,还有深深的自我厌恶。他厌恶自己在她面前如此卑微,像条被遗弃后又摇尾乞怜的小狗,可他无法控制自己。只要她肯施舍一点温柔,他就甘愿奉上一切,哪怕明知可能再次被伤害。
密室烛火突然剧烈晃动,李巍将她抱坐在自己腿上,盛满羹汤的汤匙却悬在半空。他盯着她嫣红的唇,喉结上下滚动:“再说一遍。”
“我说......”顾念故意拉长尾音,指尖划过他紧绷的下颌,“陛下要不要试试,用嘴喂我?”
铁链再次发出脆响,李巍俯身,将两人笼罩在私密的阴影里:“顾念,你这是在玩火。”
而顾念只是搂住他脖颈,在他失控前轻咬他耳垂:“可陛下,明明喜欢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