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知和一点也不扭捏，见夸就收，“阿姨您眼神真好，一下就看出来了，您都不知道减脂餐有多难吃。”

方晴很喜欢周知和这样开朗大方的性格，搂着她笑出了声，“正好今天碰上你们了，阿姨请你吃火锅，好好犒劳一下。”

“阿姨，感恩的话都在心里，我最好的表达就是一会多吃两盘肉。”周知和拉着方晴的手疯狂点头，宛如见了自己的救命恩人。

方晴和许元佑都被她逗笑，她注意到许元佑手上的包装袋问道：“你们买了什么漂亮衣服，给我看看。”

许元佑将裙子取出来，给方晴展示，“就是一个连衣裙。”

“阿姨好看吧？这个裙子有蓝色和白色两种，我选了半天还是觉得这件蓝色的适合她。”

“好看是好看，就是这个深蓝色是不是太死板了，元佑本身就内向，再穿这种深色的衣服不好。”方晴拉着裙摆端详了片刻，给出了评论。

“怎么会……”周知和正想开口，却见方晴带着裙子又回到了店里。

“小李啊，我女儿说这件裙子还有白色，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换一下，这个颜色不是很衬她。”

方晴和许元佑经常来这家店，导购员和她们不能再熟悉，但她刚刚看着许元佑试的衣服，这件蓝色的确实更适合，“哪有什么麻烦不麻烦一说，但是方姐，您女儿这么白，这件蓝色很衬她的。”

“和肤色没有什么关系。”方晴笑了笑把袋子递给她，“只是她不适合这个风格。”

小李见她执意要换，便也不再劝，转身去找另一件裙子还不忘夸道：“白色的也好，您女儿和您长的像，这么漂亮穿什么都好看。”

方晴拿来那件白色的裙子在许元佑的身上比了一下，五官舒展开笑的很温柔，“你看这件就好多了。”

“妈妈，我还是——”许元佑出声阻止。

方晴却在她说出口之前转身，甚至都没有让她上身试一试，“小李，就拿这件白色的吧。”

周知和就站在许元佑身旁，她开口前的纠结犹豫，她习惯性无可奈何的笑，都让她第一次认识到方晴是一个强硬到不考虑许元佑感受的人，她的温柔也只仅限于她们意见一致的时候。

她从前就问过许元佑为什么总是穿白色的衣服，而许元佑的回答是“习惯了。”

到此刻她才明白，许元佑的“习惯了”并非是习惯穿白色，而是习惯了方晴这样的控制。

周知和并非是从这一件小事上就下结论。

她记得方晴要求许元佑和她的朋友绝交，只是因为那个女孩成绩不好，记得因为许元佑不愿意选择三中将她在雨夜赶出家门，记得她在许元佑家商量选科时方晴的摔门而去。

一件件的事情就像是方晴正在编织的牢笼，今日添一根栏杆，明日上一把锁，一点点将许元佑笼罩进去。

——

“小笼包要不要来一个？”唐习乔戳戳聊得正欢的周知和。

她瞥了一眼唐习乔手中的包子，推了回去，“不吃不吃，我今天早上吃的鸡蛋灌饼，吃不下了。”

察觉到两人聊了很久，周知和拒绝了唐习乔之后就没再转回来。

唐习乔被拒绝了也没有半分不自在，立起来书偷吃了一个包子，吃完后还有些虚心的瞟向林平。

“想吃你就拿起来吃，几口吃完赶紧做题，在那偷吃就像是做贼一样。”林平翻着书页，头也没抬的说道。

唐习乔颇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被识破后他也破罐破摔直接拿到了明面上吃。

“包子分我一个，告诉你我怎么发现的。”林平合上书走到他身边。

唐习乔也不小气，拿走了袋子里的一个小笼包，剩下三个都给了林平。

“挺懂啊小伙子。”林平摸了摸他的头，收了包子，临走时还确认了一下，“你吃饱了吧？”

“吃饱了老师。”唐习乔郑重的点了点头。

周知和想起他平时可以吃两份小笼包的饭量，抿嘴克制着笑意。

“那就行。”林平放心的走上了讲台，看了眼手上的木质手串，开始训话，别看林平经常笑嘻嘻的，训起人来气压低的吓人。

“还是老规矩在我来之前你想干什么干什么，吃饭聊天都随你，但我来之后就开始早读，什么该干什么不该干你们也清楚，下次这种知法犯法的事情少干。”

林平的目的在于警示所有人，一个眼神也没给唐习乔，算是放他一马。

他在严肃和搞怪之间还可以随时转换，“还有你，下次偷吃你往里放放行不行，我刚刚转一圈，你桌子边上的包子就少一个，我想不知道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