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温亭韵停下脚步,皱眉冷声看着他问。
谢桥也跟着停下了脚步,转身低眸望她,他浓深的墨眸里倒映着她的身影,眼里的欲念似将她吞噬,这双眸子没来由地让温亭韵感到心慌,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一步,却被谢桥一个箭步上前,拦腰抱着拉近距离,贴上他的身子。
温亭韵毫无防备地惊呼一声,双手慌忙撑在他胸前,她抬头,蹙眉愠怒道:“谢桥,你这是做什么?”
谢桥薄唇轻启,面色异常的冷静道:“我不会做什么,但是妹妹,我想你应该清楚我对你的感情,绝非兄妹情谊。”
无需他多说,温亭韵自然明白他对自己那异样的感情,她怔了一下,想要挣脱他的桎梏,不曾想她越挣扎,他就抱得越紧,好像故意和她置气一般
温亭韵干脆放弃了动作,抬眸对上他的眼睛,神色严肃,道:“谢桥,我是你妹妹。”
谢桥淡声道:“卿卿,我知道。”
“我是你亲表妹!”温亭韵放声喊道。
谢桥静默了一瞬,才缓缓开口说:“卿卿,你在胡说。”
他的语气冷淡又肯定,似乎断定了她是在为逃避自己而开脱,他说道:“谢家从来没有我不知道的亲族遗落在外。”
“你。”温亭韵怒目圆睁瞪着他,谢桥连她是他亲表妹的事都不信的话,那就没有什么可以阻止他的了。
这时,谢府的马车也来到了这边,温亭韵不想再面对他,一把将他推开后,提起裙子上了马车。
谢桥被她推得一个踉跄,等她上车后,他才不紧不慢转身去看竹林里的另一人,崔之行自他们刚才抱在一起时就站在这里了,大雨打在他的身上,把他体内的燥气冲得一干二净,但这都远不及看到他们抱在一起时的内心凉得更快。
谢桥冷淡的神色从容地看着他,眼里带着淡淡的审视,随后他唇角勾起,朝他拱手行了一个君子之礼表告辞,这行为在崔之行看来充满了挑衅,他明知道谢桥他就是故意的,可他心里还是憋着一股气。
他不过是清河崔氏一个没落的旁支,如今的仕途还是自己一点一点努力争取来的,就算如此都是许多人一辈子达不到的高度,可这些对把持朝政多年的谢家来说,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崔之行在此刻无比清晰他们的差距,此时的谢家,就连最鼎盛时期的崔家也只能望其项背,何况是如今子辈多年只出过他一个状元的崔家,他拿什么和谢桥斗?
竹林中雨缠绵,他站在雨中望着谢府的马车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被雨珠冲刷的脸上满是不甘心,与心底的无能为力反复互相折磨,难以终了。
晃荡的马车里,温亭韵沉默地坐在一旁,目光怔怔地盯着一处出神,谢桥坐在中间素手煮清茶,良久过后,一道茶香从他指间溢出,沁人心脾,闻到茶香的温亭韵不禁抬眸看了他一眼,下一刻,她的面前就被他放了一杯茶。
“我不渴。”温亭韵语气没什么感情地说道。
谢桥脸色淡淡道:“卿卿,我没有问你渴不渴。”
他停顿一下,以不容拒绝的语气说:“喝。”
温亭韵不语,也不去喝他煮好的那杯茶,而是偏过头看向外面把他的话当成空气。
谢桥情绪没什么起伏,对她的行为不气也不恼,他道:“卿卿,你在怪我。”
温亭韵闻言,声音控制不住地冷了几分,说:“不敢,你是谢家大公子,可以随意决定别人的生死,我可不敢怪你。”
谢桥缓缓摇了摇头,叹气道:“卿卿,你是谢家义女,他不过是一个出自清河崔氏没落旁支的新进状元,他配不上你。”
温亭韵回过头看他,语气不禁激动起来,道:“那依你所言,我这个谢家义女,谁配得上我?早知如此我就不该……”
她说话的声音猛地一顿,谢桥不慌不乱地喝着茶,似是在等着她的下文,温亭韵看着他这副模样更气了,人为什么可以淡定成这个样子,就好像这世间没什么能打破他表面上伪善冷淡的面容一样。
“不该什么?”谢桥淡声开口,接着她的话往下说道:“是不该当我的义妹,还是不该拿着玉佩来找我?”
“卿卿,你拿了我玉佩的那一刻,就注定逃不开我的手掌心,你自然可以离开我逃向更远的地方,可我想要的东西,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得到它,卿卿,你以为你还有退路吗?”他说着轻抿了一口手中的茶,冷淡的眸子落在她身上,欲念难掩。
温亭韵被他看得只觉一阵恶寒涌上心头,她对他的感情至今都是复杂的,起初是喜欢他喜欢得不行,后来他那么做作的行为慢慢消磨了她的喜欢,再加上她得知两人的血缘关系后,对这段关系更多的是恶心,她接受不了自己那扭曲的感情,也接受不了谢桥那偏执的欲念。
温亭韵毫不掩饰脸上的嫌恶地看了他一眼,谢桥继续道:“如果你还是不喝这杯茶的话,我不介意亲口喂你。”
温亭韵闻言喉头一哽,这才不情愿地端起桌上的茶一饮而尽,温茶下肚,体内的燥热顿时消减了许多,清淡的茶香萦绕舌尖久而不散。
温亭韵抿了抿唇,这时一只玉白修长的手伸过来,又为她添满了茶,只听谢桥道:“我从不为别人煮茶。”
你是第一个,他身份尊贵,自然没几个人敢让他煮茶给自己喝,况且,他也只煮茶给自己喝,也只喝自己亲手煮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