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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昭宁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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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的晨光尚未散尽,康熙刚下朝,就有太监冲过来在李德全身边耳语。

李德全扑通跪倒在地:"皇上...永寿宫...皇后娘娘..."

康熙猛地顿住:"皇后怎么了?可是早产了?"

"皇后娘娘寅时诞下公主,可..."李德全额头抵着冰冷的地砖,"可娘娘...娘娘薨了..."

康熙站在原地,明黄色的龙袍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刺目。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抬腿往永寿宫去。

"公主呢?"走了半晌,皇帝沙哑的声音终于响起。

"贵妃娘娘抱着...太皇太后已经做主,由贵妃抚养..."

康熙缓缓走到窗前,望着永寿宫的方向。檐下的铁马在风中叮当作响,恍惚间像是回到了四年前——同样的晨光,同样的铁马声,他同样失去了一个皇后,多了一个没娘的孩子。

远处,景阳钟的哀鸣一声接着一声,传遍整个紫禁城。

景阳钟的余音还在紫禁城上空回荡,内务府的太监们已经手脚麻利地给永寿宫挂上了素白帷幔。昭皇后的灵柩停在正殿中央,楠木棺椁上雕刻着九凤朝阳的纹样,每一根羽毛都描了金漆,在烛火映照下流光溢彩。

伊尔哈领着昭宁公主跪在灵前,小公主裹着素白襁褓,安静地吮着手指。太皇太后亲手将"孝昭皇后"的金册放入棺中,那册页上的字迹还带着墨香——是康熙熬了一夜亲笔所书。

"娘娘生前最爱这枝金桂。"伊尔哈从琉璃手中接过玉盒,里头躺着几朵风干的桂花,"臣妾斗胆,请太皇太后准予随葬。"

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康熙一身素服踏入灵堂,腰间玉带换成了白绫,连常挂的荷包都摘了。他接过玉盒放入棺中,指尖在皇后交叠的双手上停留了一瞬——那手腕上戴的正是大婚时他赐的龙凤金镯。

"皇上..."礼部尚书捧着谥宝欲言又止。

康熙抬手示意他退下,自己拿起案上的青玉谥宝,在"孝昭皇后之灵"的绢帛上重重压印。朱砂渗进丝绢,像极了那日永寿宫地砖上晕开的血渍。

康熙的朱笔在明黄绢帛上顿了顿,墨迹在"昭宁"二字上洇开些许金粉。

"嫡公主赐号'昭宁',取'昭其德馨,宁其魂安'之意,为固伦昭宁公主。"皇帝的声音在乾清宫回荡,李德全捧着圣旨的手微微发颤——固伦公主的礼制,本朝开国以第一位固伦公主。

笔锋一转,朱砂又写下一道圣旨:"三公主册封和硕荣宪公主、四公主册封为和硕端静公主。"

孝昭皇后身边的大公主青玉自请离宫,钮祜禄家打算把孝昭皇后的妹妹送进宫,她想回去伺候这位小姐,以后一起跟她进宫。

伊尔哈指尖轻叩案几,目光落在青玉身上——这位孝昭皇后身边的老宫女正跪在殿中,背脊挺得笔直,眼中却含着恳切。

"青玉,"伊尔哈放缓了声音,"本宫知道你的忠心。可眼下后宫无人主事,昭宁公主又年幼,你若走了,本宫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青玉抿了抿唇,低声道:"娘娘,钮祜禄府上已备好了接奴婢的马车..."

"本宫不放人,谁敢接?"伊尔哈突然轻笑,指尖点了点案上的宫务册子,"你瞧瞧这些账目——本宫连自己的胭脂水粉都算不明白,如何打理六宫开支?"

她起身走到青玉面前,亲手将人扶起:"凌霜管着太子的衣食住行已是分身乏术,若你再走,难道要本宫带着昭宁公主去和内务府那群老油条扯皮?"

孝昭皇后去世后,后宫中除了她,只有五个嫔位的主位娘娘,她们现在的位分实在不合适掌宫权。

只有她这个贵妃娘娘能主理宫务,可伊尔哈一点都想打理这些,她甚至怀疑历史上的佟佳贵妃死的早,除了女儿夭折伤心过度,还有过度操劳的原因。

伊尔哈一定要留下青玉和凌霜,再加上自己的琉璃,想来自己能清闲些了。

昭宁公主恰在此时醒来,咿咿呀呀地朝青玉伸手。老宫女下意识接住孩子,小公主立刻攥住她衣襟上那枚孝昭皇后赏的鎏金纽扣。

"你舍得让她连个知根知底的老人都没有吗?"伊尔哈声音轻了下来,"钮祜禄二小姐入宫是明年的事,这期间...就当帮本宫和公主一个忙。"

青玉望着怀中与旧主七分相似的小脸,突然红了眼眶。殿外,准备接人的钮祜禄府马车等了又等,最终空车而返。

当夜,伊尔哈看着青玉和凌霜头碰头核对账册的背影,终于松了口气。她抱起熟睡的昭宁公主,轻轻捏了捏孩子的小手:"你皇额娘留下的人,额娘一个都不会放走。"

在康熙下旨佟佳贵妃代掌凤印,主理宫务后第二日,伊尔哈就去乾清宫见了康熙。

乾清宫的晨雾还未散尽,伊尔哈便已立在殿外候旨。她今日特意穿了件靛青色旗袍,发间只簪了支素银扁方——与昨日接凤印时的华贵装扮截然不同。

"表妹这是要当甩手掌柜?"康熙放下朱笔,目光扫过她呈上的名单。

伊尔哈福身行礼,鬓角的珍珠流苏纹丝不动:"凌霜熟悉仁孝皇后旧例,青玉深谙孝昭皇后章程,琉璃最知臣妾习惯。三人协力,必不敢负皇上所托。"

康熙指尖在那三个名字上轻轻一敲:"李德全,拟旨。"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三道任命女官的圣旨便已拟好。凌霜赐五品尚宫,青玉授六品典簿,琉璃封七品司记,共同协理宫务。

"谢皇上恩典。"

……

永和宫的晨钟刚响,各宫嫔妃便已聚在廊下等候请安。德嫔乌雅氏瞥了眼站在最前方的凌霜三人——女官簇新的宫装比几位嫔位的礼服还要精致三分,青玉腰间悬着的对牌随着动作轻晃,上头"内务府支应"几个鎏金大字刺得人眼疼。

虽说剩下的五个嫔位娘娘性子都不错,可谁愿意被宫女夺了权,佟佳贵妃竟然抬举宫女也不举荐她们,实在忍不住有些泛酸。

"到底是贵妃娘娘体恤,"惠嫔那喇氏拨着茶盖轻笑,"知道咱们姐妹不耐这些琐事。"

荣嫔马佳氏捏着帕子掩唇:"姐姐说得是,就是不知这月例银子..."

"已按贵妃娘娘新定的章程发放。"凌霜不卑不亢地福身,"比旧例添了两成胭脂钱。"

众人一时语塞。端嫔董佳氏绞着衣角偷瞄那本摊开的账册——上头连她宫里摔碎的青花盏都记着赔偿日期,分毫不差。

最末位的完颜贵人突然红了眼眶。她如今位份低微,连抱怨的资格都没有,只能盯着青玉发间那支孝昭皇后赏的银簪出神——曾几何时,她也是能对宫务指手画脚的敬嫔娘娘。

"要我说..."

"说什么?"德嫔突然打断话头,指尖点了点案上新供的荔枝,"尝尝这个,皇上刚赏的——太子背全了《论语》,昭宁公主会翻身了,贵妃娘娘一高兴,连咱们都沾光。"

一席话说得众人讪讪。惠嫔接过荔枝,突然发现蒂上缠着细线——正是内务府新规,凡御赐之物皆需留记。她抬头看了眼檐下的铁马,恍惚觉得那铜铃的摆动都带着贵妃定下的节奏。

风过宫墙,将永和宫的笑语吹散在各处。昭宁公主的摇篮边,琉璃正对着账本打哈欠;太子书房外,凌霜仔细核对着新来的伴读家世;而青玉走过空荡荡的储秀宫时,脚步微微一顿——那里曾住着最不服管教的僖嫔,如今只剩秋风扫落叶的沙沙声。

宜嫔郭络罗氏踩着辰时的晨光踏进永寿宫,浅粉色的旗装衬得她愈发娇俏可人。她规规矩矩地走在嫔位最末,行礼时额头几乎触地,连帕子拂过地面的弧度都恰到好处。

"贵妃娘娘金安。"她声音清甜,眉眼弯成月牙,"昨儿昭宁公主抓周时,臣妾瞧着那方小玉印可爱得紧,特意做了对虎头鞋,您看看合不合适?"

说着从宫女手中捧过个锦盒,里头躺着双精巧的软底鞋——虎眼用的是仁孝皇后旧衣上拆下的黑珍珠,胡须则是孝昭皇后赏的金线。

德嫔在一旁看得分明,这礼既捧了贵妃,又念着两位先皇后,连用料都透着滴水不漏的心思。

"妹妹有心了。"伊尔哈接过鞋,顺手将腕上的翡翠镯子褪下来,"这颜色衬你。"

宜嫔受宠若惊地推辞,最后还是红着脸收下。转身时"不小心"碰翻了茶盏,正好泼在想要阴阳怪气的荣嫔裙摆上。

"哎呀姐姐恕罪!"她手忙脚乱地替荣嫔擦拭,袖中却滑出本《女诫》——正是贵妃上月命女官们编撰的新规。

惠嫔冷眼瞧着这场戏,突然想起这郭络罗氏入宫三年,从没吃过亏。连最严苛的青玉核账时,都挑不出她宫里半分错处。

请安散后,宜嫔独自走在宫道上。经过空置的储秀宫时,她突然驻足,从荷包里掏出块饴糖放在阶前——那是去年僖嫔最爱吃的松子糖。

"主子这是..."贴身宫女不解。

"嘘。"宜嫔竖起手指,笑得天真无邪,"风大,咱们回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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