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就算许卓再怎么好,他也一定没有回家好。
一想到回家,梁曼就振作起来。
是了,她是要回家的。她不能把感情交付给这个世界里的任何人。她要对自己负责,更要对他负责。
既然已经做好决定,那便不再犹豫了。梁曼整理好心情,起来收拾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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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拎着包袱在院子里找了一圈,最后发现许卓竟然还在那个屋子里。
他似乎是在那坐了一个下午,一直没有动弹过。桌上的饭菜也没有再被人动过的痕迹。
梁曼站在门口。她提着包袱,假作自然地笑:“许大哥,我收拾好东西啦。我先走了,再见。”
许卓这才如梦初醒般动了一下:“…哦,好。…我送送你吧。”
他站起身,慢慢踱步过来。梁曼向后退了几步:“不用不用,我认识路…”
但对方仍然固执地跟了上来。他接过梁曼手里的东西,直直往院外走去。
二人一路无话。
等爬到山顶,梁曼找机会偷偷瞟了他一眼。许卓的脸上非常平静,他看起来好像没什么异样。
她稍微松了口气。将行李放好,许卓就带她挨个屋子转了一遍。
可偏偏走到柴房时出了问题。
这座山很久没有人来,而山顶这间小屋也更是再没人来住过。
这几年的雨水很多,屋子后面种的树长得飞快。地底下盘根错节的树根胡乱拱起,硬生生将柴房的门槛挤变形了
许卓想打开门,却怎么推也推不开。梁曼在身后小声道:“打不开就打不开吧,我也用不到这里…”
他却莫名其妙地对这扇门犯起了犟:“不行。打不开你冬天怎么办。”
梁曼想说冬天不是离现在还早吗。但许卓在旁自顾自拿肩膀不断撞门,她默默止住嘴。
刚开始,他还一下一下收着劲撞,但撞着撞着就好像有些不对了。见身体撞不开,许卓又一言不发地用手砸门,可手也砸不开。
门一直哐哐响,始终纹丝不动。可许卓就是执拗地不肯收手。他脸上面无表情,手下却越砸越疯,越砸越响。
最后,他干脆对准了门闩的位置,一拳带起凉风狠狠砸过去。
这一拳,终于是让他砸开个洞。他将手伸进洞里,从里面把门打开了。
许卓支着门平静地看着屋内:“好了。就是里面有些脏乱,一会我收拾一下。”
梁曼这才发现他的手早已皮开肉绽了:“许大哥,你的手…!”
许卓瞥了一眼,随意地在衣服上抹了一下。他漫不经心道:“哦,没事。”
梁曼有些急了:“不行啊,木头全扎在里面了!走,我帮你挑出来。”
许卓一把甩开她,神色自若道:“不用。”
他转身就走。
梁曼上前,死死抓住他的胳膊,硬是一步一步地将他拉去了院里。
许卓无所谓地敞着腿靠坐在墙边。梁曼蹲在他面前,捏着他的手背一点点挑出木刺。
她总觉得头顶似乎有道目光若有若无地落在自己身上。可每当她抬起头来,却发现他并没有看她。
简单处理好伤口后,她又打来水挤出脏血冲洗了几遍。
梁曼捧着他的手认真看了又看:“应该差不多了。夏天就不包扎了,晾着好得快些。”
许卓垂头一直看着自己的手。
梁曼以为他会说谢谢。
可是他没有。